將楠木盒子重新蓋好,盒子裡的東西也一樣不落的放了回去,傅容月環視了一下山洞,終於選定了一處絕佳的藏物之所。
將盒子藏好,傅容月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從山洞裡原路爬了出來。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具身體在她醒來之前已經苦苦熬了兩天,加上一醒來就忙著跟傅家人鬥,蘇綰又離世,真是勞心勞力損耗過度,折騰了這麼半天,早就累得筋疲力儘,眼見著快要爬到洞口,傅容月忽然腳下一滑,咕嚕嚕地便往洞裡滾去,眼見著滾過了剛剛自己停留的開闊處仍不見停,竟一路往更深、更窄的地方衝去……
好不容易停下來時,傅容月渾身已被石頭磕得到處都痛。
四下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到極點。傅容月等眼睛稍稍適應了一下黑暗,才小心查看周圍的環境。
突然,她整個人都蒙了!
那山洞她是幼年起就熟悉的,入口窄,內裡寬,但隻有右側有一條不足成人通過的裂隙,她身量長高後早就鑽不進去,剛剛,她到底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傅容月悚然一驚,摸了摸自己的身子,隻是些輕傷,竟連一處骨折也無。
見了鬼了!她能往上爬,全靠的是路上的石頭支撐,可往下滾時,那些石頭仿佛都不見了蹤影……
鬼……難道是娘親走了後不放心自己,化作了鬼魂一路跟著自己、保護自己?所以自己才一點傷都沒受?
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傅容月半趴在地麵上,低聲哽咽了起來:“娘,是你嗎?你舍不得月兒,是不是?”
山洞裡空蕩蕩的,沒有人回答她。傅容月哭了一會兒,終於擦乾了眼淚:“娘,你放心,月兒一定會好好活著的,月兒要為你報仇,要為梅家討回公道,你在天上就放心吧!”
她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用手摸黑走路。一抬腳,竟踢到了一個東西,伸手在地上摸了摸,傅容月不由苦笑了起來。
她運氣倒好,自己摔得七葷八素的,手中的籃子竟沒弄丟,就落在自己腳邊。
不僅苦笑了一下,撿了籃子站起來,循著濕氣最終的地方開始尋找出路。
摸黑走了不知多久,眼前漸漸露出天光,傅容月心中一喜,腳步也快了很多。可走到亮光附近,才發現自己走出了一個山洞,又糊裡糊塗的來到了另一個山洞。
這山洞可比先前她所發現的那個敞亮得多,洞口是開在頭頂的,藤蔓密布,陽光點點灑下,帶來一絲絲光影。洞口旁邊居然是一條白練似的山澗,從山頂直直墜下,在山下彙集成一汪碧潭——這洞竟然是在絕壁中間的!
看清自己所在的地形,傅容月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竟在不知不覺中橫穿了整座鳳溪山。
腳下的碧潭是鳳溪潭,正是鳳溪村那條鳳溪的上遊啊!
下又下不去,看樣子,隻能從原路出去了……
傅容月歎了口氣,退回洞裡。
忽然,她的眼波一下子落在了某個方向。就在山洞的東南方向,靜靜的放著一口棺槨。棺槨上爬滿了藤蔓,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但奇怪的是,棺槨沒有合上,甚至沒有蓋上內裡棺木的蓋子。傅容月站在洞口附近,一眼就看到了棺槨裡沒有屍體,隻放著一隻銅製的盒子。
又是一個盒子?
傅容月神差鬼使地走過去,等她反應過來時,已將盒子拿在了手裡。
小小一個盒子,像是妝奩盒,可是入手卻是極端沉重,傅容月幾乎拿不住,那盒子又落儘了棺木中。不過這麼一折騰,盒子似乎沒扣緊,砰地一下彈開了蓋子。
“咦?”待看清盒子裡的東西,傅容月不由得訝異地低呼了一聲:“一隻鐲子?”
鐲子是黑色的,表麵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澤,仿佛有吸綴人心的力量,傅容月隻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腦脹,胸口一陣惡心。
她頭疼欲吐,扶著棺木大口喘氣,不斷的乾嘔,有心要離這個詭異的鐲子遠點,可腳下一點力氣也沒有,反而一膝蓋跪在了棺木前。
她沒有看到,剛才從山洞中滾落時,蘇綰給她包紮傷口的棉布早就不知所蹤,手指上裸露的傷口正對著那鐲子慢慢滲出血來,一滴殷紅的血液落下,正落在鐲子上,很快就消失不見。
幾乎是同時,華光一閃,棺木中的鐲子已出現在了她的手腕上,而那股惡心的感覺驀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傅容月此時卻顧不得這些,她一心隻想離開這裡,不舒服的感覺一去,幾乎是拎著自己的籃子拔腿就跑,心裡隻想著:“這個地方好可怕,我要快點離開這裡!哎呀,糟了,過了這麼久,怕是鄉親們都要回去了,久等我不見,展嬸一定會去果林裡尋我的,得快點過去才行!”
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傅容月剛剛這樣一想,隻見身邊景物陡然間鬥轉星移,眨眼功夫,自己竟已站在了自家的果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