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院偏遠,人又少,不要再住那邊了。主院旁邊的芙蓉曲還空著,你搬到這邊來。”傅行健停下腳步,蹙著眉對傅容月說了幾句。
芙蓉曲是傅家數一數二環境清幽的房間,傅行健此舉的用心不言而喻。
傅容月自然收到了傅行健的注視,她低垂著頭,眸中帶起了幾分笑意:“多謝侯爺關心,瀟湘院也挺好的,我暫時不想搬離。”
“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傅行健說了一句之後,也沒有堅持下去,轉而道:“既然你要住那邊,那就多添點人手。小柔,明天你叫伢婆子來,給容月的屋子裡添點丫頭婆子。堂堂侯府嫡小姐,屋子裡隻有兩個丫頭,傳出去像話嗎?”
小柔是程姨娘的閨名,她福了福身,溫柔答道:“是。”
傅行健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負手離開了主院。
程姨娘苦儘甘來,卻仍舊顯得不驕不躁,安排好了種種事宜後,才由丫頭陪著離開。
傅清送傅容月回瀟湘院,一路上,他有很多的不解想問傅容月,可張了張嘴,卻不知到底該如何問起。
“大哥有什麼想說的?”傅容月微微一笑:“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侯爺一聽說高氏是給人害死的,就會生氣?”
傅清點了點頭,就聽傅容月說道:“這個問題,大哥去問程姨娘就知道了。”
傅清一愣,見她不想再說,當即也不敢再問,但這個問題沒個答案,他的心就好像在迷霧中行走一般,難以忍受的迷惘。等傅容月回屋之後,他當真去了如意樓裡,找程姨娘問答案。
程姨娘蒙了片刻,好半天才歎了口氣:“清兒你還記得高姨娘長什麼樣子嗎?”
“高姨娘死的時候,我也有十五歲了,當然記得。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傅清仔細回憶了一番,還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竅:“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程姨娘沒說話,隻是走到自己的妝奩裡,拿出了一個細長的小盒子,她打開盒子,從裡麵抽出一卷卷起來的畫卷,攤開來,畫中一個美貌的女子站在夭夭桃花下,回眸淺笑,仿佛活的一般生動,與她目光接觸,似乎還能感受到她如水般的溫柔。
“娘怎麼會有高姨娘的畫像?”傅清訥訥的問,可問完之後,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那畫卷少說也有十多年的年頭了,高姨娘入府是七年前的事情,怎麼可能是她的畫像?
畫中人到底是誰?
程姨娘小心翼翼的將畫卷重新收好放回原處,才低聲說:“這不是高姨娘。這畫是你爹畫的,畫中人是容月的母親,蘇綰。”
傅清睜大眼睛,雖然得到了答案,可心底卻被更深的謎團纏繞住了。
程姨娘神色倦怠,顯然不想再說,他也不敢多問,隻得離開了如意樓。走到自己院落的門口,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下子看向了瀟湘院。
傅容月來到傅家不過兩天,高姨娘入府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她是怎麼知道高姨娘跟大娘長得十足十的相像的?
看樣子,自己這個妹妹才是傅家最可怕的人!
傅清凝視瀟湘院,這一刻,他心底蔓延出一股無端的恐懼和慶幸,慶幸自己跟傅容月不是敵人。他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或許從此以後,自己的命運將因為這個妹妹而完全改變!
就在傅清下定決心,絕不跟傅容月做敵人的時候,傅容月已經回到了自己的瀟湘院中,開始了下一輪的部署。
“梅珊,帶我去一趟陵王府。”傅容月將自己的頭發挽上,立即吩咐梅珊。
梅珊一愣:“小姐,陵王府晚上戒備最為森嚴,奴婢一人能悄無聲息的進去,帶上你,怕是會被發現。”
傅容月略略沉思了一會兒,揮揮手讓梅珊下去了。
梅珊走後,她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想著陵王府,幾次嘗試後,再睜開眼睛,身邊已是陌生的屋子了。
傅容月不由鬆了口氣,前世她來過陵王府的書房,今生也隻能到這裡了。
可還沒等她提起的心落在肚子裡,直覺後背一寒,冷光在眼前一閃,一柄細長的劍已是橫在了自己的脖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