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惠妃,父子兩人便多了不少話題,魏明璽離開時,壽帝心情已然好了很多。
魏明璽徑直回陵王府,剛下馬車,便聽到管家說傅容月在書房候著,心中便是一喜。不知什麼時候起,他越發期待更傅容月的見麵,期待傅容月給他的驚喜。
陵王府裡都是他自己的人,多年苦心經營,這點自信魏明璽還是有的。
進了內院,他便棄了輪椅,用拐杖撐著走路——上次去侯府時,他便發現傅容月喜歡他直立行走,而不是坐在輪椅上,他心中便對那台輪椅多少有了些抵觸。
傅容月正在書房翻看他書架上擱置的兵書,聽到動靜回頭,見他是走進來的,果真眼前一亮,他微微一笑:“來了多久了?”
“你剛進宮我就來了。”傅容月嘻嘻一笑,目光仍舊是瞅著他書架上的那些書,一臉貪戀:“殿下書架上這些書,我是否都能隨意取閱?”
“可以。”魏明璽點了點頭,走到她身邊,見她手裡拿的是《孫子兵法》,低聲道:“這書不錯,乃是行軍布陣的基礎,不過裡麵有很多東西,若無人講解,你未必能夠參悟。這本《論術》反而適合你一些,都是講行軍需要掌握的道理,你可以先看這一本。”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薄薄的書冊遞到傅容月手裡。
傅容月也推辭,將書本接過來遞給了梅珊。魏明璽見她這般感興趣,又從書架上抽了幾本書遞給梅珊:“這幾本也一並看看吧。”
梅珊忙接了過去,全部抱在懷裡,傅容月這才安心下來,同魏明璽一道坐下,問起宮裡的情形來。
魏明璽一一說了,罷了才道:“你送我這樣一份大禮,倒讓我受寵若驚,非得給你還一份像樣的禮物才行。”
“彆,”傅容月笑了:“這份禮物是我給殿下結盟的見麵禮,既然殿下滿意,你我的約定可是徹底達成了。殿下,這個月初七是我的及笄禮,你我的婚期可有定論了?”
“父皇已經讓欽天監看期程了。”魏明璽蹙起眉頭:“不過,出了魏明春的事情,魏明遠還沒成婚,魏明鈺的婚事也還無著落,今年之內,怕是成不了婚的。”
他說著這話,目光落在書架的暗格裡,眼底滑過一絲笑意。
成不了婚也沒關係,該給傅容月的,他一樣都不會少!
傅容月聽了這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真怕魏明璽告訴她,壽帝已打算讓他們在今年成婚呢。她微微笑道:“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晚點也有晚點的好處,容月還是等得起的。對了殿下,魏明春經過這次的事情,不死也傷,你可準備好了後招?”
魏明璽莞爾一笑:“我不必出力,自有出力的人。”
“是啊。”他說的什麼人傅容月心知肚明,魏明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壓魏明春的機會,接下來,必定還有更為狠毒的事情等著魏明春,傅容月就笑了:“不過我們也不能全無動靜,魏明春倒了,皇後娘娘和柳家多半不會甘心,肯定會變著法子保他。”
“你不了解柳國公。”魏明璽緩緩搖頭:“他是個聰明人,這種時候是萬萬不會跳出來自找麻煩的,他不但不會保魏明春,多半還會勸誡父皇從重處罰,甚至是諫言殺一儆百。不過,這都是明麵上的功夫,柳國公素來擅長迂回戰數,這次一時不察,讓魏明春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這筆仇他一定會好好算在我和魏明鈺的頭上。我嘛,殘廢一個,他多半不會放在心上,所以他全意全意報複的對象隻有一個。”
“魏明鈺。”傅容月淡淡道。
魏明璽搖晃著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這朝中還有一個人權傾朝野。”
“梅國公!”傅容月一下子跳了起來。
魏明璽笑而不語。
傅容月呆呆站著,好半天才道:“你的意思是,柳國公會拿梅國公府來做文章,讓魏明鈺跟梅國公徹底對立?”
魏明璽搖頭:“還記得前段時間梅國公的獨女梅闌珊在宮中中毒的事情嗎?我猜,柳國公多半會重提此事。”
“可是……”傅容月衝口而出,這件事的原委她最清楚不過,原是她為了幫梅闌珊逃婚想出的下下之策,如果追查起來,她才是真正的元凶,多半還要牽連梅府欺君之罪。但剛剛說了兩個字,她一下子就收了聲。沒有證據有什麼稀奇的,前世梅家滿門抄斬,又有什麼真正的證據了嗎?證據,在這些權貴眼中都是可以捏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