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祖父的墳前,傅三爺眼睛一瞪,傅容慧就忙開了。
一邊指揮著家丁清掃墳頭上的雜草,一邊讓丫頭擺上祭品,傅容慧盈盈拜倒在墳前,將帶來的紙錢一一放入火盆裡。燒完了紙錢,傅容慧正要起身,耳邊便聽見傅三爺嚴厲的喝道:“誰讓你起來的,連頭都不知道磕一個,你娘怎麼教你的?”
傅容慧滿腹委屈,從前這些事都是傅行健和傅清來做,她哪裡知道這些?
她也不敢起身,就在原地轉了個身,對著墳頭磕了幾個頭。
“這還像點樣子,明著是傅家的小姐,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你還不如去做個丫頭。我家的容靈要是敢像你這樣沒規矩,看我不打斷她的腿。哼,也是,有什麼樣的爹就出什麼樣的種,你爹這些本來就做得不好,還指望他教……”傅三爺尖銳難聽的話在耳邊響起,傅容慧蹙著眉頭,一直忍著不敢反駁。
她如今在忠肅侯府地位尷尬,實在是不宜多言。
傅三爺卻沒有想停的意思,傅容慧不理,他就說得更來勁了:“喲,還委屈上了,說不得是不是?我是你的長輩,數落你是為了你好。不然……”
忽然,傅三爺的說話聲戛然而止,肥胖的身軀轟然倒地,帶起一陣塵土。
傅容慧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身邊丫頭一聲尖叫,抱著腦袋就往墳頭後躲了開去。
家丁也一樣,一片人仰馬翻中,人人都從她身邊跑過,往最近的墳包後躲,將自己全然縮成一小團,躲在了墓碑後。
傅容慧的目光遲緩的落在身邊的傅三爺身上,這才發現他不是摔倒,他的脖子上插著一支利箭,箭尾的白色羽毛上,鮮紅的血跡仿佛在無聲的訴說剛剛發生的事。
傅容慧這才反應過來,伴隨著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聲,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拚命往旁邊的墓碑後麵躲。可這時候家丁們都在墓碑後,生死關頭,對於生的渴求超過了對主子的忠誠,不但沒人讓她,還不斷伸手將她往外推。
“你們這些奴才!”
緊要關頭,傅容慧又急又怒,忍不住站起來喝罵。
可是在下人瑟瑟發抖的表情中,一支橫空飛來的利箭毫不留情的剝奪了她往日的威望,狠狠的紮入了傅容慧的小腿。
傅容慧再也站不穩,往前栽倒。她痛得臉色雪白,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旁人,一個勁的往前爬去,要找個地方躲藏。利箭不斷的落在她的身後,她努力的往前爬著,終於爬到了一個墓碑後,靠著墓碑,傅容慧似乎找到了一個喘息的時機,靠著墓碑大口大口的喘氣,腿痛得好像要斷掉了,她也顧不得了,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傅容慧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被身後的利箭逼入了一個死角,離家丁丫頭都已經很遠了。
她此時隻是慶幸,慶幸剛剛那一箭是紮入她的腿而不是脖子!
就在這口氣剛剛鬆懈下來時,傅容慧隻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剛要驚呼,後脖子就是一陣鈍痛,立即就昏死過去了。
不過很快,傅容慧就醒了,身子不斷的搖晃,腿上的傷刺痛,她一睜開眼睛就覺得不對勁,手被人綁了起來,嘴巴也被捂住了完全叫不出聲。
她頓時驚慌失措,拚命的晃動自己的身軀,想要將雙手解脫出來。可這一點動靜哪裡能瞞著跟同處一車的人,眼前一片漆黑,傅容慧隻聽見耳邊有人說道:“這小妞醒了。”隨即,頭上的袋子被人揭開了。
傅容慧此時正在一輛馬車中,車裡還有三個男人,一身勁裝打扮,麵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都在冷漠的看著她。
一絲危險在車廂中彌漫。
傅容慧恐懼極了,不由自主想往後縮去,這一退,才發現身後還有個人。她急急的扭頭,隻見一個壯實的男人正眯著眼睛看她,眼中發出豺狼一樣陰狠的光。這目光讓她渾身每一個毛孔都立了起來,她顫抖著聲音努力的開口:“你們是誰?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我……我可是忠肅侯府的小姐!”
嘴巴被布條捂住,這句威脅毫無威力,甚至是含糊不清。
可她身後的男人卻聽懂了,他嘴角展開一抹冷笑:“忠肅侯府的小姐?雜種而已吧!買主讓我們說實話,那我就告訴你,正是忠肅侯讓我們這樣做的!”
“我爹?不可能!”傅容慧一愣,隨即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放開我!放開!”
“想知道你爹找我們來做什麼嗎?”男人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打量起來,猥瑣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更加惡毒:“他說,綁了之後,隨我們處置。我們哥幾個不缺錢,淮河上什麼樣的姑娘沒有,也不稀罕你這樣的。不過,你爹說了,你若是完璧之身,就是我們辦事不力。所以……”說話間,他的手猛地在傅容慧胸前一抓,立馬就撕下了一片衣襟。
清脆的布料聲讓傅容慧脆弱的神經砰然斷裂,一時之間,她竟完全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