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當著這許多人的麵,原來凶手竟是自己的女兒,傅行健臉麵掛不住,砰的用力一錘桌子,喝道:“去把傅容敏給我帶過來,還有,把程氏也叫來,她教出來的好女兒!”
傅容月聽到這裡,總算知道傅容芩是打的什麼主意了。
好一招一石四鳥之計!
毀了這些東西,既能讓自己落一個輕視權貴的罪名,又能讓魏明鈺對自己生怨,還能一舉挑撥自己跟傅容敏的姐妹關係,同時,還讓傅行健對程氏厭惡,動搖程氏還沒有坐穩的忠肅侯府女主人的地位。
好心機,好計策!
若非魏明璽點醒她,讓她早有防範,隻怕此刻已讓傅容芩得手了!
眼見著傅行健叫人去喊程氏和傅容敏,隻要這兩個人一到,不管結果如何,必定會影響到自己和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傅容月才不會上這個當,當即喝道:“且慢!”叫住下人,她才轉身看向傅行健,斬釘截鐵的說道:“侯爺,我相信四妹妹和程姨的為人,她們絕不會這樣對我。可否容我盤問這個丫頭幾句?”
“你問吧。”傅行健一愣,隨即打定主意,若是傅容月問不出什麼,再去叫人也不遲。
傅容月得了他點頭,這才緩步走到了正廳中間,看著匍匐在地的丫頭,她微微一笑,語氣溫和:“你抬起頭來。”
這樣溫柔的語調與傅行健剛才的嚴厲截然不同,夢歡隻覺得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壓力,不由自主的聽從她的話,乖乖抬起頭來直視她的眼睛。傅容月的眼睛猶如漆黑深潭,一片平靜,可各種的威嚴讓人不敢忽視,竟比傅行健的嚴厲更讓夢歡覺得心中不安。
隻聽傅容月一字一句輕聲問道:“你說,指使你這樣做的人是四小姐身邊的百靈,是不是?”
“是。”夢歡說道。
傅容月又道:“你是哪個院子裡的?”
“奴婢是秋梨園的。”夢歡不知道她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做什麼,隻能回答。
傅容月又問:“百靈長了什麼模樣?”
“瓜子臉,大眼睛,梳著垂髫發髻,一笑起來臉頰左邊有個酒窩。”夢歡記得清楚,忙問答:“她自稱是四小姐派來的,給奴婢看了四小姐的腰佩,奴婢絕對不會認錯的。”
傅容月這才轉身看向傅行健等人,福了福身,說道:“侯爺,我問完了。我可以肯定,夢歡說的人絕對不是四妹妹院中的百靈。百靈是圓臉,沒有酒窩;再則,百靈是四妹妹院裡的粗使丫頭,四妹妹生氣這種機密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知道的,四妹妹更不會讓她來傳話。最後一點更可疑,既然四妹妹一點都不怕這件事暴露,她乾嘛要費心找一個秋梨園的婢女來做,直接喊院子裡的丫頭來不是更方便?”
這話說得極是,傅行健這種久經官場的人略略一想,就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轉向一邊等著的管家:“夢歡說的是哪個丫頭,你知道嗎?”
“瓜子臉,大眼睛,左邊臉頰有酒窩……”管家想了想,才不太肯定的說:“大小姐的院子裡好像有個叫素心的,就是這種長相。侯爺,奴才不是很肯定,不如把素心叫過來,是與不是,一問就知道了。”
“不行!”傅容芩一聽,這盆汙水被傅容月三言兩語就化解了過去,扣不到傅容敏的頭上,反而讓自己院子裡的人被懷疑了,頓時有些心急的否認。
傅容月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微笑:“隻是叫來看一眼,大姐你擔心什麼?”
“我……”傅容芩給她一質問,頓時百口莫辯。
傅行健則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傅容芩,傅容芩什麼都還沒說,他已經猜到這件事跟傅容芩絕對脫不了乾係。這種蠢事,傅容芩倒也乾得出來!傅行健想到這裡,心中對傅容芩越發失望起來,當即對管家點了點頭。
管家不敢耽誤,飛奔到畫屏館,很快就把素心帶了過來。
剛瞧見素心,夢歡就叫了起來:“是她,就是她!”
素心臉色一白,一膝蓋就跪下了。她看向傅容芩,滿心都是疑惑,當初大小姐不是說她是畫屏館裡不常路麵的丫頭,就算事發,也絕對不會被認出來的嗎?怎麼還會把自己叫了過來,還被夢歡指認?
她不蠢,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事到如今,傅容芩吩咐她說的話全都忘記了,對傅行健的恐懼戰勝了一切,她幾乎是連連磕頭:“侯爺饒命,饒命啊!是大小姐讓奴婢這樣做的,大小姐說若是奴婢不這樣做,她就隨便用個罪名把奴婢打發出府,賣到最下作的窯子裡去!”
此話一出,傅容芩臉色煞白,其他人更是用震驚的眼神打量著她。
傅容芩往後跌退一步,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噗通跪下就哭了起來:“她胡說,不是我……容月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才到傅家來享了幾天福,我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這個奴婢膽大賣主,竟敢汙蔑我,爹,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像這樣的奴婢,最好能夠殺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