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著一副溫文爾雅,實則心胸狹隘,最愛麵子,傅容芩如此用輿論逼迫與他,縱然他為了利用傅容芩麵上還會關愛有加,卻再也不會把傅容芩放在心上了。
跟傅容芩約定較量的時間是八月初八,地點就定在承平寺。承平寺的蜜桑花久負盛名,花開時節漫山遍野一片紫色,格外迷人。每年的這個時節都是承平寺遊客最多的時候,故而京兆尹府在八月初八這天舉辦桑花節,也是京都未婚男女借機傳情尋覓對象的好時候。兩人約在這一天,也有要魏明鈺在兩人之間做選擇的意思。
今天已經八月初四了,而邀請的信函在八月初一就同時送到了趙王府,交到了魏明鈺的手上。
魏明鈺收了兩封請柬,卻沒有回她們,故而傅容芩才會心存希冀,一天天派侍女去傳音,希望能加深魏明鈺的好感。
“小姐,你說趙王殿下是什麼意思?”梅珊不明白:“按理來說,他收了兩封請柬,出於禮數也該回我們一個音訊,這默不作聲的是要鬨哪樣?”
“大概他還沒有決定好吧。”傅容月輕輕的敲擊桌麵,笑容淡淡。
梅珊似懂非懂,不過想想也是,兩位小姐都是如花美貌,男人們會權衡一二也很正常。隻不過私心裡,她仍然覺得傅容月比傅容芩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傅容月脾氣也好,趙王如此不給麵子,當真是瞎了眼。
她想著這些,悄悄抬眼瞅了自家小姐一眼,見到傅容月光滑如玉的側顏,心中一陣感歎。
及笄禮上,白芷柔送給傅容月祛毒的藥丸傅容月一直堅持服用,拉了幾天肚子之後,臉上的青色胎記就開始變熱,持續了好幾天後,顏色竟褪去了一點點,一眼看去,仿佛胎記被脂粉遮蓋看不分明一般。傅容月當然是很驚喜,這二十多天以來一直堅持服用,吃完了一瓶後,白芷柔又給她送了一瓶,如今兩瓶藥下去,胎記已然淡得隻剩一點點痕跡,用點脂粉便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臉上的胎記雖然已經沒了,可傅容月並不想過早引起傅行健和傅容芩的注意,出了瀟湘院,便用白芷柔研發的一種藥草按照先前胎記的圖案在臉上畫一下,青色的胎記完整如初,除非用特指的藥水清洗,否則要七八天後才會褪色。
兩個正說著,主院那邊派了丫頭過來,說是程氏請傅容月過去一趟,傅清來了書信。
傅容月頓時大喜,隨著丫頭去了主院,程氏正捧著信件還舍不得拆,傅容敏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托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看程氏。傅容月一來,程氏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容月,你快坐下,你大哥來信了。”
傅容月坐下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割開信封,取出裡麵的信箋紙。
這是傅清去了西北軍後寫的第一封家書,厚厚的一遝,看得出來傅清寫得很用心。
程氏心情很是激動,展開信件輕聲念了起來。
傅清這厚厚的一疊信箋紙,寫了不少中途的見聞和景物,看得出與家人分享一點一滴的那份心思。隻在信的最後,問及忠肅侯府諸人的身體情況,希望父母保重身體,敏兒乖乖聽話,等他平安歸來。
程氏念完最後一句“安好勿念”時,已然淚眼滂沱哭成了淚人,撲倒在傅容月的懷中哽咽著說:“清兒這孩子啊……”
隻說了這一句,後麵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傅容月剩下的時間就隻剩下安慰她了,好不容易程氏止住了哭泣入睡,傅容月和傅容敏從主院手牽手出來時,天色已完全黑了。
如此便什麼也不用做,又是一天沒了。碧淩書院過完了中秋便要開學,傅容月囑咐了傅容敏幾句,便讓丫頭送她回房,自己則漫步回瀟湘院。沒想到院中竟已有人造訪,月光下,藏在衣袖中的一截棍子反射出微微冷光,傅容月的心情頓時就飛越了起來,緊走幾步笑道:“殿下,這麼晚了,你怎麼會過來?”
“姚遠得了一把短刀,削鐵如泥又十分輕便,我給你送來。”魏明璽淡淡的說著,從懷中摸出一把黑色的短刀放在桌上。
傅容月拿起短刀,看著他含笑不語。
不過是一把短刀,哪裡值得他一個親王專程跑這一趟,隨便叫哪個侍衛婢女不能送來?
魏明璽給她盯得渾身都不自在,彆開頭徑直走到書桌前坐下,目光落在她看到一半的書上,輕咳一聲趁機轉移了話題:“這短刀配了刀鞘,是軟皮的,你可以把它綁在你的小臂內側。你看《般若心經》做什麼?”
傅容月見他從頭到腳都寫著一個大大的囧字,不由更是好笑,不過她也不敢過分逼他,含笑著拿過短刀坐到他對麵,將自己左手的袖子卷了起來:“你幫我綁吧,我一隻手怕綁不穩。”
“笨。”魏明璽毫不留情的吐了一個字,卻配合的伸出手來,將傅容月的手臂擱平,拿起書桌上的皮刀鞘先綁好,再將短刀放進刀鞘中,還體貼的試了試會不會掉下來,才將她的衣袖放下,小心的撫平衣服上的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