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裝作要喝,眼波卻看向了桌子下,突然,她驚叫一聲:“哎呀,什麼東西!”一下子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沈貴妃眼波一沉,也跟著放下酒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原來是桌子旁邊掉落了一件小東西,是一個木根雕刻,形狀如鳥,栩栩如生。沈貴妃認得那是擺在櫥櫃上的,卻不知為什麼落在了這樣。她隻當是婢女不小心帶下來的,也沒怎麼在意,吩咐一旁的婢女撿了起來,放到櫥櫃了,這才笑著勸說:“沒事,隻是一個物件。”
“都怪我不好,一驚一乍的,嚇到娘娘了吧?”傅容月拍了拍胸口,一臉不好意思。她忙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這杯權當是娘娘賠罪啦!”
沈貴妃的目光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她的手,見她一飲而儘,心中登時大喜,忙又給她倒了一杯:“慢點喝,當心嗆口。”
這酒名叫七裡香,是用米酒添加了百花蜂蜜釀造而成的,入口甘甜清冽,卻不刺喉,說是酒,其實就是一種果水。
傅容月喝了一半,覺得這樣的酒她就是再來十杯也不會醉,當即也不推辭,反正沈貴妃為了安她的心,定然是要陪著喝的。
她也就端起來,像模像樣的說了幾句話後,誑著沈貴妃同她又喝了一杯。
兩杯酒下肚,沈貴妃也放鬆了心神,跟她就一些京中的趣事聊了起來。說話間,一壺七裡香就進了兩人的肚子。
“陵王這孩子啊,是我看著長大的,脾氣以前還好……現在,哎,真是可惜……”沈貴妃輕輕搖頭,正要感歎幾句,忽覺得隨著腦顱的晃動,眼前宮室裡的景象竟恍惚了起來,連眼前傅容月的臉也不真切起來。她甩甩頭,心中不覺疑惑,努力定睛看去,傅容月端坐如山,可那影子也跟著忽大忽小起來。
她是久居深宮的個中高手,很快就明白是哪裡出了岔子,傅容月沒中招,自己倒了黴。
酒杯!對,酒杯!難道是婢女一時慌亂,將酒杯拿錯了?
她顧不得追究,七裡香裡加了什麼東西她最清楚,再不把傅容月弄走,待會兒自己就真是英名掃地了。她忙對婢女招了招手,一手撐著額頭,一邊勉強的說:“容月,我有些不勝酒力,要去歇息了,讓婢女帶你出去吧。”
“娘娘要緊嗎?”傅容月湊過來關心的問。
她一靠近沈貴妃,身上帶來的淡淡清香刺入鼻腔,沈貴妃一陣頭暈目眩,忙再也不敢耽誤,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劇痛讓她清醒了一下,她就趁著這個檔口吩咐婢女送傅容月出去。
傅容月一步三回頭,顯然擔心極了,最終慢慢隨著婢女離開。
她心中恨不得能立即飛走,卻故意將腳步壓得很慢很慢,要多看一會兒沈貴妃自食惡果。
可惜,她剛剛踏出門,門就立即被關上了,阻斷了裡麵的一切。
此時的福音宮中,沈貴妃已經有些神誌不清,渾身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她又一次掐了自己一把,可這次手上綿軟,完全不起什麼效果,她連聲調都變得軟綿綿的:“吩咐趙王先不要進宮。扶……扶我進去,把我的嘴堵上,綁起來。”
“娘娘!”婢女吃了一驚。
“快點!”沈貴妃幾乎是聲色俱厲的喝道。
婢女再不敢耽擱,兩人將沈貴妃架起,沈貴妃連站都站不穩了,幾乎滑到地上去。到了床上之後,婢女先找了絲絹塞到了她的嘴裡,又用布條將她的手腳都捆綁了起來。剛做完這些,便聽到一聲酥媚入骨的呻吟從沈貴妃的唇齒間溢了出來,同時,她的手腳也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似乎要掙脫捆綁去做點什麼。
屋子裡靜悄悄的,隻聽到沈貴妃不斷發出的嗚咽混合著呻吟聲。不多時,沈貴妃就渾身是汗,一陣長長的顫抖後,她終於不動了。
婢女擔憂的上前搖了搖她,取出她嘴巴裡的手絹,才聽到她細微的吩咐:“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婢女出去後,她的瞳孔也漸漸恢複了清明,冷冰冰的光讓人不寒而栗。
這一局是她大意了!
精心準備好的誘情竟然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丟失了這一次的大好時機,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久了。好在傅容月沒有懷疑,事情還不算最壞!
她躺在床上,看著屋外晃動的兩個婢女的身影,眸色更冷:無用之人,生生壞了她的大計,真是該死……
沈貴妃這邊一陣人仰馬翻之時,傅容月已回到了齊貴人處洗了個澡換了身打扮。她討厭身上有沈貴妃的氣味,特意熏香才去尋魏明璽。今日競技,到了傍晚時分各個隊伍才會回來,魏明璽多少是有些無聊的,她實在是不忍他獨自一人。
沒想到她剛到魏明璽的宮門口,魏明璽自己倒先找了來,在宮門口一遇到,他立即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番傅容月,確定她並無損傷後,才略帶了幾分責備幾分懊惱說:“怎麼一個人去了沈貴妃那裡,也不派人跟我說一聲?我陪著父皇晚了些,竟剛剛才得到消息。這個沈貴妃也太膽子大,真以為我動不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