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芩點點頭:“妹妹彆怕,這些人都是京都望族,沒什麼可慌的。再則,娘娘在你身邊,你還慌什麼呢?”
“正是因為娘娘在,我才更慌張啊,生怕做錯了什麼。”沈芳菲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一走開,我就好了。”
“那你先緩口氣,宴會人多,咱們離開一會兒不會被發現的。這會兒安靜,我陪你散散步,等你緩過來了咱們再回去。”傅容芩很是體貼的說道。
沈芳菲很是感動:“多謝姐姐。”
這是在荒山野外,兩人也不敢走太遠,沿著這河緩緩往行宮裡走去。到了行宮附近,已然能看到進出的人影,沈芳菲不禁有些害怕被人看見,拉了拉傅容芩的衣袖,勸道:“姐姐,我們回去吧,晚了娘娘該等急了。”
“來都來了,我想進去換件外衫,你看,剛在席間沾了好大一塊油,難看死了。”傅容芩卻不肯,將自己的衣袖給沈芳菲看,那衣袖上有很大一片油汙,剛才在暗處並不顯眼,現在有了燈火,當真是難看極了。
女孩子都愛乾淨,沈芳菲將心比心,總算是勉強同意了。
兩人一同進了行宮,傅容芩入內換衣衫,留下沈芳菲等在門口。
這時,一隊禁軍從福音宮外經過,領頭的是一個年輕的將領,沈芳菲立即躲入暗中回避。那將領眼力卻極好,晃神間便瞧見暗處有人,對身後跟著的人擺了擺手:“停!什麼人在那裡!出來!”
沈芳菲緊張的咬住了下唇,帶著幾分不安的看了看屋子裡,傅容芩還不出來,她該怎麼辦?
她正思索間,那年輕將領卻等不了了,又連聲催促了兩三次,見她失蹤縮在那裡不動,心中也起了疑心,他刷的一下抽出佩劍,謹慎又毫不遲疑的往這邊走來。他步子很大,速度也快,沈芳菲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然跟他打了一個照麵。他愣了愣,仿佛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姐,忙吩咐身後的屬下不要過來:“你們先去巡查旁邊幾個宮殿。”
待屬下走遠後,他方才蹙著眉頭看向沈芳菲:“沈小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我在等人。”沈芳菲見他並不叫破,對他很是感激,忙回答他。
那男人眉頭總算鬆了鬆:“是在等趙王側妃傅氏嗎?等她出來快快離去,我們馬上要巡查第二次了,讓人看見你們在這裡,不太好。”
沈芳菲自然明白這個“不太好”三個字的含義,對他越發感激,趕緊應了下來:“多謝將軍提醒!敢問將軍貴姓?”
“我是禁軍第二營的營長何方略。”男人左右看了看,快速的說:“我得走了,請小姐和側妃速速離去,莫讓人撞見了。”
說罷,當真大步追上自己的屬下去了。
沈芳菲一直看著他走遠,心口噗噗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燭火晃動,燈光忽明忽暗,皎潔的月光也跟著來摻和,隻見何方略麵如珠玉目似朗星,身姿偉岸,行走間帶著幾分不同於魏明鈺的剛烈氣息。這才是她喜歡的男子的類型,她不免心神晃動,眼波不自覺的追隨著何方略走遠。
他剛剛……認出來她了呢!
她心中一陣甜蜜,神思悠遠,竟連傅容芩何時來到的都不知道,更沒注意到傅容芩眼中的那抹得逞。
兩人再度攜手回圩場,這一次,倒是沈芳菲主動找話來說:“姐姐方才在殿中呆了那麼久,可知道禁軍來過了?”
“禁軍來過了?可看到了妹妹?”傅容芩吃了一驚,心裡是十分的不以為然。
她不但知道禁軍來過,還知道沈芳菲跟何方略見過了呢!
沈芳菲麵露緋色,略略低了脖子,小聲的說:“沒……沒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但仍然還是說了下去:“我躲在暗處,他們沒看見我,我倒看見了他們,領隊的是一個長得很英俊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那氣質並不像是一般的軍官。”
“禁軍的最高統帥一般是從軍中選拔,不過各營的營長一般都是京都的世家子弟。我下午剛聽說了一些,今夜值守的好像是禦史台何敏的長子何方略。何方略也是京中有名氣的公子,若非家世不如幾位殿下顯赫,怕風頭也未必會被幾位殿下壓下去!”傅容芩貌似無心,言辭間卻已經將何方略的情況說了個清楚明白:“這何方略至今還沒有娶妻,聽說想嫁給他的人並不比想做王妃的人少。隻是不知道將來會花落誰家!”
“緣分的事情誰說得定呢?”沈芳菲眼睛看向來時的路,低低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