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回到謄香閣裡,才覺得手足冰冷,鼻頭冷冰冰的彷如要流鼻涕,知道在窗台上坐久了吹了冷風,不敢大意,立即讓小廚房去煮薑湯來。等喝下去捂在了被子裡,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果然,為了美麗的字畫,不付出點代價怎麼成?
她對這畫滿心期待,梅阮儀也沒讓她失望,到了晚上把兩幅裝裱好的字畫都送了來,傅容月喜歡得幾乎舍不得撒手,最終決定將臘梅畫掛起來,這幅有她的畫像,則被她珍而重之的放到了鐲子裡。
做完這些,天色已然不早,傅容月探頭看了看門口,又失落的收了回來。
綠蘿見狀忍不住笑道:“小姐是在等梅小姐過來嗎?今日梅小姐怕是不會來了,剛剛梅小姐下朝回府時,奴婢聽見大公子吩咐她了,說小姐吹了風怕是要生病,讓她不要來打擾你。”
“那她沒意見?”傅容月笑了。
梅闌珊要是那麼聽話,這府裡的樂趣就少了很多了。
綠蘿端著高深莫測的笑,不緊不慢的說:“怎麼會沒意見?梅小姐雖然姓梅,但跟說沒字一點關係都扯不上,她當場就跳了起來,質問大公子憑什麼。小姐知道大公子怎麼製住她的嗎?”
“定是軟硬兼施。”傅容月拿起書,一邊翻一邊說。
綠蘿頓時睜大了眼睛:“是啊,大公子答應下次帶她一同去遊曆了。但也警告了她,絕對不能不聽話去打擾你!小姐,你怎麼什麼都能猜到?”
傅容月聽了,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梅阮儀剛剛才告訴她,這次出去大概就是最後一次,而且兩三天就回來了,哪還有下一次帶梅闌珊同去周遊的可能?睜著眼睛說白話,誰說老好人不會騙人的?
好半天,她才忍了笑,正色道:“大公子二十七會離開京城,你幫我準備一份拿得出去的禮物。還有,這個月二十九就是柔兒的生辰了,我及笄的時候,她可是冒著風險來看我的,咱們可不能在她生辰上太失禮,你幫我想想,我送什麼給她好比較合適呢?”
“白小姐生辰在二十九,正好趕上小姐休沐,何不親自上門恭賀?”綠蘿問道。
傅容月一愣,是啊,本朝慣例,每月二十九到初四休沐,她正好錯開了時間,可以自己去神農嶺看望白芷柔啊!
可是禮物送什麼呢?
她及笄的時候,白芷柔送了她能夠醫治她臉上的胎記的藥物,且不說這藥珍貴與否,就說她為了研製這份藥的心意,就是什麼俗物也比不上的。
有了!
傅容月笑了起來,第一次見到白芷柔的時候,兩人為了一塊玉佩結緣,那個時候白芷柔就說,她買那塊玉是為了送給自己的心上人,如今這麼多個月過去,她也有來信分享跟那個人的點滴,想來已經愛情甜蜜,過了生辰,她就十七歲了,說不定喜事相近了呢!
傅容月彆的不會,刺繡卻是跟蘇綰學的,她學得並不太好,但也比很多人強了。想到這裡,傅容月忙吩咐綠蘿找來白色的錦緞,自己則撲在書桌前,認真的描繪了起來。不多時,一幅山色圖就躍然紙上。
“小姐,這個不太好繡吧?”綠蘿看著滿紙的色彩,不禁犯了難。
傅容月笑道:“還有幾天呢,咱們努力一點,如果生辰前能拿到手裡,柔兒一而定會很高興的。”
說做就做,當即,主仆兩人撐開繡夾,開始繡了起來。
好在這活是以前乾過的,倒也不是很難,主仆兩人你一針我一針的,很快就繡出了一片圖案。
她時間估摸得很準,直到二十八休沐後,才將這幅畫做成刺繡,徹底完工。洗了之後裝裱擺在客廳,不少丫頭都紛紛讚歎,直說美得不可方物。這話聽在傅容月耳朵裡,自然又是十分高興,洗過之後裝裱,就等白芷柔的生辰了。
連梅闌珊都厚著臉皮來討要,好說歹說,一直到傅容月承諾閒暇時給她也繡一幅,她才放過了自己。
梅阮儀二十七就已經離開了京城,傅容月本想請他護送自己去神農嶺,又覺得不該泄露了白家的秘密,隻得提前休書,讓白芷柔來接自己。
冬月二十八,大雪紛飛,這天白芷柔終於迎來了十八歲的生辰。
大清早的,傅容月就起來準備,盛裝打扮後,她吩咐綠蘿將絹畫用防水的綢布先裹起來,再用木盒裝好,帶著梅珊登上了去往神農嶺的馬車。馬車一路顛簸,帶著未知數,駛向了傅容月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