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取的。”白芷柔笑著說:“他就喜歡這些婉約的東西。”
既然提到了神農嶺的家主,傅容月忙問了剛剛就想不通的問題。
白芷柔麵色一黯,隨即就釋然的說道:“你猜得不錯,大哥的確不是我的親大哥。我爹也不是我的親爹,我親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我娘跟我親爹感情很好,親爹走後鬱鬱寡歡,沒多久也跟著去了。走之前,把我和整個神農嶺都托付給了我爹,聽說我那時候才兩歲。是我爹將我撫養長大,教我讀書習字學醫的,他姓秦,叫秦霜傲,一會兒你也會見到我爹的。”
秦霜傲,這個名字倒是好聽,傅容月點點頭,心中約莫揣測,大概白芷柔的爹是一個如梅花一般高潔的雅士。
白芷柔說了這些,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會兒,你還是得陪著我,江湖上來了好多朋友,我隻認識一兩個,讓我爹去折騰吧。咱們隻管遊山玩水,時候到了回去吃飯!”
“那你大哥去哪裡了?”傅容月覺得奇怪,怎的一進神農嶺,秦文棠就連影子都找不到了。
白芷柔挽著她的手,提起大哥就很開心的樣子:“大哥啊,大哥要幫著爹打理內務,平日裡很忙很忙。今天我是小壽星,什麼也不乾,穀裡又來了這麼多人,他肯定更忙了!”
兩人沿著路慢慢走,不多時就到了剛剛在山腰上看到的雙石柱子前。
近了看,這柱子很高,柱子上還雕刻著一些花紋和文字,看那些紋路上的裂痕,這柱子少說也有百年了。傅容月細細辨認了一下,上麵的文字一個也不認識,問了白芷柔才知道,這是苗疆那邊傳過來的苗文,是苗疆的巫加持過術法的,能夠鎮宅子,免生鬼怪滋擾。這柱子立在這裡,百年來,不管嶺外的災難怎樣劇烈,神農嶺從未出過什麼天災人禍。
白家的院子修在山眼中,院落極大,一進門便見人來人往,都穿著統一的青白交雜的製服,見有客人到,路過便都福了福身,並不打招呼,自顧自的走開。
白芷柔解釋道:“前院都我爹收的弟子,他們都是剛剛入門的。”
穿過前院的長廊,中院的房間還要更多、更大,人群也多,隻是仍舊是各自忙碌。這一個院落的人都是學醫已經學到了半壺的,故而都忙著鑽研醫術,隨處可見身穿白色粗布衣衫的人捧著書本蹲在草叢、藥罐前。
過了這個院子,就到了後院,後院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屋子絕不超過二十間,裡麵出沒的人都身穿黑衣,隻肩膀上的白色條紋略有不同。
白芷柔解釋道:“這裡的都是我爹的親傳弟子,一共是九個師兄師姐,大哥是老大,他們肩膀上的條紋是兩條。那邊那兩個年齡大一些、肩膀上的條紋有三條的,那是白家的長老。”
順著她的手指,果然見到旁邊的屋子裡,兩個老人正在對弈,肩膀上的條紋果真是三條,和秦文棠的不一樣。
原來這條紋也不是隨便有的,竟是個身份的象征。
傅容月笑道:“那你呢,你平日裡是不是也穿這種衣衫?”
“我?我不穿呀!”白芷柔捂著嘴巴輕笑:“我穿裙子就好了。爹才不會管我呢!”
傅容月抿唇輕笑,白芷柔是家主的女兒,當然不用按照弟子排列穿著。不過,秦文棠也是家主的兒子,他怎麼就需要穿弟子服呢?
這神農嶺看來也不比京城的貴族府邸簡單多少呀!
兩人正說著話,前方忽然過來一個身穿弟子服的青年男子,他走到兩人跟前,對傅容月點了點頭,白芷柔忙喚道:“五師兄!”
“我還說你跑哪裡去了,原來是去接傅小姐去了。你的客人們都到齊了,剛才找不到你,我引著他們去了你院子裡閒坐,現下你三師兄在招待客人,你趕緊去吧!”男子說。
白芷柔眉眼間的快樂頓時藏都藏不住,顫聲說:“他……他也來了嗎?”
“是啊是啊!”男子一臉好笑又好氣的說:“聽說還專程給你帶來了禮物!”
白芷柔握住傅容月的手,扭頭笑得見眉不見眼:“月兒,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人,他來了呢!咱們快走,今天讓你們認識一下,不然,你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好不好!”
傅容月聽說她的情郎來了,也越發好奇起來,跟五師兄招呼了一聲,兩人手挽手快步往裡走。
白芷柔住在藏香苑,是一處雅致的閣樓,兩人剛進門,便瞧見一男一女背對著兩人正在說話。
白芷柔抓著傅容月的手一緊,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