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抬眼,一雙眼睛柔情蜜意的瞧著他,如癡如醉,又有些可憐巴巴:“我就怕我爹生氣時,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心中生了芥蒂,以後就不來神農嶺看我了。”
“這麼會?”梅阮儀哈哈一笑:“我若有空,自然會常來走動的,這裡離京城又不遠。”
“阮儀哥的意思,是以後都在京城,再也不出去四處遊曆了嗎?”白芷柔的眼睛一亮。
從前梅阮儀總是出去,她很想念他時,連他身在哪裡都不知道,更彆提能給他寫信,表達自己的心情。她每一次都隻能傻乎乎的等在神農嶺,等著他突然想起來時,給自己來一份寥寥數字的信。那些信她總是讀了一遍又一遍,就是舍不得收起來,到後來,他的每一封信她都能背出來……
這樣的日子,隨著她的長大,父親和兄長們開始給她物色合適的夫君而越發的難熬。
她真害怕他又一去半年沒有消息,等他想起自己時,父親已經把她嫁出去了!
如今聽到梅阮儀不走了,內心深處就燃起了熊熊烈火。這也意味著以後她可以常常給他寫信,想見他時,也可以見到了。
縱然奔波一點,辛苦一點,她也是萬分願意的!
她滿腔柔情,隻想跟梅阮儀多說幾句話,多呆一會兒,可開始斷定梅阮儀會贏的那個老頭走了過來,跟梅阮儀攀談起來,她隻得退回傅容月身邊。
此時,那老頭在套問梅阮儀的身世:“公子身手不凡,一定是有名師教習吧?敢問尊師是哪一位?”
“家師不過是一個無名小輩,吳老先生一定沒聽說過他的名字。”梅阮儀笑著說。
被他稱為吳老先生的老頭捋著胡子笑道:“老夫行走江湖四十餘年,什麼樣的武功都是見過的。你有難言之隱,不方便透露你師父的名字,那也沒關係,老夫自己猜,若是猜對了,你點點頭,也不算是你告訴我的。你用的武功是百影無蹤,端的是來無影去無蹤,一共是九層境界,老夫剛剛看了,你資質很好,年紀輕輕就修到了第五層,厲害!”
“什麼都瞞不過吳老先生。”梅阮儀點點頭。
吳老先生繼續說道:“百影無蹤這門武功首次現身於江湖,那還是差不多兩百年前的事情了。當年,流傳百年的秘密幫派墨門仍在,墨門矩子令便曾經以這門武功行走江湖,可謂是縱橫捭闔,無一人是她敵手。聽說她收了三個弟子,都交給自己的夫君教習武功,自己隻教了其中一人這輕功而已。她去世之後,這個徒弟又收了兩個弟子,這兩個弟子都不爭氣,沒學到師父的一點武功,倒是大徒弟收了個徒弟,這徒孫資質極好,一學就會,這百影無蹤才不至於失傳。”
梅阮儀聽他將這門武功說得一點不差,也不由點了點頭:“是。”
吳老先生不由麵露得意之色,攏著手說道:“之後,百影無蹤又傳了一代,到三十年前,被一個叫做夜郊的殺手發揮到了極致。夜郊用百影無蹤配合毒針殺人,可謂神出鬼沒,防不勝防,這武功也一時傳為神話。可惜,後來夜郊一夜之間消失無蹤,這百影無蹤可就徹底斷了。”
他頓了頓,笑道:“聽說梅公子出身梅國公府,難不成,是貴府將夜郊藏在了府邸之中,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屈居府邸,為貴府所養?”
“這倒沒有。”梅阮儀搖搖頭,不過,他沒有否認自己的百影無蹤是夜郊所傳授的。
吳老先生聽他答到這個地步,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意義了,這才住了口。
秦霜傲的身影在正廳外出現,對梅阮儀招了招手,他便跟吳老先生告辭,身形錯開之際,他忽然回頭,笑道:“老先生放不下舊事,說什麼也要把夜郊找出來。可先生心裡的那個人已然去世了幾十年,先生執著於這點仇恨,未嘗不是苦了自己呢?”
吳老先生一愣,臉上的笑容逐步垮了下來,最終變成了漠然。
梅阮儀見狀,也不說什麼,隻搖了搖頭,快步走向了秦霜傲。
傅容月一直在跟白芷柔和唐初晴說話,耳朵卻一直聽著兩人的話,梅阮儀臨行之前說的話大有深意,她多少有些好奇。
不過,隨著梅阮儀走開,她的注意力也跟著被吸引了過去。
秦霜傲並不明著邀請梅阮儀出去,避開了大家,又有些焦灼,莫非是宋隱的傷勢很是棘手?
她心中焦急,當即扯了個幌子,也出了大廳,跟著梅阮儀去了。
秦霜傲引著梅阮儀一路走向安置宋隱的院落,一邊走,一邊把宋隱的傷說了,果真如唐初晴所料,那一腳隻是讓宋隱吃些苦頭,並沒傷到根本。
眼下之所以棘手,是因為剛剛醫治了宋隱之後,宋隱醒來,要求說想見梅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