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一個爹娘生的,但那種心理上的距離,卻是怎麼也斬不斷的吧?
繼義父一家之後,她有了真正的親人了!
傅容月高興起來,抱著被子閉上眼睛。聊了一晚上,她心思紛亂,聽那個故事聽得神思憔悴,雖然睡不著,卻可以養養神。
天色亮後,神農嶺便開始忙碌了起來,白芷柔也起身去習藝,傅容月多眯了一小會兒,也起來收拾收拾,準備回京。梅阮儀早就等在院中,見她終於準備好,忍不住笑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賴床的習慣?”
“有點認床。”傅容月微笑。
她總不能說自己一夜沒睡,還突然間多了一個可能是爹的人?
梅阮儀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一會兒到馬車上補眠吧。咱們也該動身了。”
白芷柔聽說兩人這就要走了,一雙眼睛淚光瑩瑩,不舍的追著馬車一直送到了穀口。梅阮儀見她騎馬吹著山風,嘴唇都有些發紫,隻得讓馬車停下來,勸她回去。兩人在一邊說了一會兒的話,等梅阮儀回來時,腰間變多了一個腰佩,傅容月眼尖,認得這塊腰佩正是當時白芷柔跟她同時相中的那一塊。
梅阮儀出去一趟,回來明顯沉默了很多,看一眼腰佩,就會蹙起眉頭,顯然心事重重。
傅容月當然也知道是為什麼,歎了口氣,情之一事,她什麼辦法都沒有。
馬車顛簸,她也真是困了,不多時就沉沉睡去,直到到了國公府,才被梅阮儀叫了起來。
傅容月渾身散架了一樣,什麼也沒做,什麼也不理,回到謄香閣,倒頭就睡,直到傍晚時分才醒了過來。
梅珊笑嘻嘻的服侍她洗漱,一邊做一邊說:“還是國公府裡好,奴婢沒事時,就去找以前的小姐妹們說說話,能聽到好多流言蜚語呢。”
“你都聽到了什麼?”傅容月不以為意。
梅珊笑道:“說出來小姐都不信,聽說昨天晚上,趙王府裡又熱鬨了。”
“怎麼?”一聽是魏明鈺的府邸裡出了事情,傅容月就來了興致,她挑眉一笑:“可是傅側妃和曲良人又鬨出了什麼幺蛾子?”
眨眼間,曲瑩瑩到趙王府中做良人也有好些天了,聽說趙王從不到她的府邸裡去,傅容芩要挑刺也挑不著,這能鬨什麼事情出來?
“小姐猜錯了!”梅珊耿直的笑了起來:“聽說曲良人到了趙王府後,一直不得趙王的寵愛,傅側妃厭惡她,給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府邸裡最差的,她如今已掉了半層皮不止,前段時間見著,她已經清減了不少,看著真是可憐。啊,奴婢要說的也不是她啊,昨天晚上趙王府裡的熱鬨,可是跟曲良人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那是……”傅容月蹙起眉頭。
“小姐也知道,趙王剛剛封王沒有多久,雖有功勳,但並不顯赫。按照我朝的祖製,趙王最多就隻有一王妃兩側妃,兩個夫人,兩個良人。如今趙王府裡隻有傅側妃和曲良人兩個,是占了品級的。但堂堂趙王隻有兩個妾,說出去誰信呢?趙王府裡還有四個伺人,這幾個通房丫頭都是從小就跟著趙王服侍趙王的,趙王開府之後,她們也跟了過來。本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傅側妃過門之後,就不太樂意了。”梅珊捂著嘴巴笑。
聽說傅側妃好手段,跟著魏明鈺的這四個伺人,有兩個到現在就已經不敢見魏明鈺的麵了,就是遇到,也不敢多跟魏明鈺說兩句話,多看魏明鈺兩眼。
一天兩天還好,久而久之,魏明鈺就覺察出了不對來。
昨天上午,魏明鈺在朝廷上因為紀城軍歸屬的問題又跟魏明遠爭論了起來,相持不下,說了些重話,引得壽帝十分不高興,當場就挨了罵。
回到府中之後,魏明鈺心中鬱結,一個人喝起了悶酒。微醉之際,一個叫樹兒的通房丫頭經過花園,見狀忙上前勸慰。魏明鈺已有許久沒跟人好好說說心裡的話,樹兒善解人意,心中大快,拉著樹兒大倒苦水。
末了,還同樹兒一道回了房。
魏明鈺在樹兒房裡逗留了一個多時辰,酒醒之後才離去,他這剛剛一走,傅側妃就得知了消息,帶著丫頭就來了樹兒房裡,二話不說,逮著樹兒就是一頓好打,重點照顧樹兒的臉麵,直把一個丫頭打得不成人形才作罷。
如此行徑,她仍覺得不解氣,讓管家將樹兒變賣到了窯子裡。
魏明鈺得到消息趕來時,那樹兒早在窯子裡被折磨得瘋瘋癲癲了。趙王大怒,凶神惡煞的帶著人回到府邸質問傅側妃。
哪知道見了傅側妃的麵,傅側妃就先哭訴起來,說樹兒仗著他的寵愛,對她十分無禮。府中一應奴婢都是見證,個個幫著傅側妃說話。魏明鈺氣憤難當,又苦於樹兒瘋癲,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了,他卻不能就此鬆氣,隨便找了個由頭,罰了傅側妃去祠堂裡跪著,還不準任何人去給她送吃的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