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了閉眼睛,想起剛剛魏明璽是站起身來走動的,腦中慢了半拍,才一下子坐了起來。
魏明璽去西北不過兩月,當初義父就說過,他那腿傷若想恢複如初,非斷骨重塑不可。這才幾天,他怎就敢下地亂跑,也不怕得了什麼後遺症?是當真不要命了嗎?
眼中閃過一絲著急,傅容月匆忙的起身穿衣,連幾個丫頭都沒來得及知會一聲,華光微閃,人已經出現在了陵王府的書房中。這屋子裡一片清冷,魏明璽明顯還沒回到府邸之中,她生怕魏明璽出了什麼事,坐了一會兒,忍不住起身去查問,暗自打算再等片刻,魏明璽再不來,她就要讓管事的出去尋一尋人了。
就在來回轉動中,身子忽地騰空,有人從後麵襲擊了她。
傅容月第一反應是抬手,想將魏明璽親手監製的毒針發了出去,卻在抬手的時候聞到了魏明璽身上的香味。
她長舒一口氣,回眸時,魏明璽已經笑著說:“怎的還追了過來?”
“你的腿……”傅容月立即彎腰去查看他的傷勢。
魏明璽任由她捏了個遍,似乎是成心要讓她自己確認自己的安好,好半天才說:“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梅國公找的大夫的確是聖手,半個月前,我就恢複得很好了。這次長途奔波也是征詢過大夫的意思,他說隻要不過人動手,就什麼問題都沒有。”
“哦。”傅容月長舒了口氣,才發現他話裡的意思,忙搶聲說道:“既然不能與人動手,咱們去西北途中,你必須時刻跟隨在我身側,我會讓秦霜傲安排秘隱保護咱們的周全。”
“傻丫頭!”魏明璽搖頭歎氣,終於拗不過她,點了點頭。
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魏明璽長途奔波,已經十分疲累,傅容月識趣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魏明璽突然回京,一切的計劃都仿佛被大亂了一般,傅容月突然又忙碌了起來。程氏既然搬離,自己又即將離開京城,傅容月思來想去,總是不能放心將她和傅容敏就這樣丟下,初六一早,她就準備好了禮物,上門去拜訪一位故人。
齊王妃蔡知棋正在府中忙碌,忽然聽見下人來稟告,說是陵王妃在府門外遞了拜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了幾次,確認下來之後,才趕緊整理了衣衫和頭發,吩咐身後跟著的婢女:“王爺人呢?”
“一大早就入宮了,說是貴人娘娘召見。”婢女福了福身,低聲回答。
齊王妃蔡知棋眸色一閃,眼中露出幾分低沉和隱忍:“王爺昨天晚上是宿在誰的院子裡?”
“昨夜兒殿下回來得晚,出去的時候一身整齊,奴婢去打聽過,管事的說,昨天白天有宴席,殿下多喝了幾杯,回來後誰也都沒召見。”
“嗯。”蔡知棋淡淡的嗯了一聲,沒出事就好。
她帶著婢女迎接傅容月,剛走到大門口,便堆砌客氣的笑容迎了上來:“九弟妹,怎的這般客氣?咱們趙王府沒有那麼多規矩,你以後想來,直接就進來,姐姐保證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敢阻攔你的大駕。”
“多謝王妃嫂嫂。”傅容月也客氣的笑著福了福身:“年關叨擾,還勞煩王妃嫂嫂親自來迎接,容月受之有愧。”她揚了揚手,身後跟著的綠蘿忙捧上禮單,遞交到蔡知棋的婢女手中,婢女展開給蔡知棋過目,她略點了點頭,婢女就收了起來。
蔡知棋笑道:“九弟妹就是客氣,還帶了這麼多禮物來。”
她張羅著請傅容月進了齊王府,自己親自引路,引著傅容月到正廳坐下,吩咐上茶時,她就笑著問道:“九弟妹甚少來咱們府邸裡走動,若是殿下知道了,怕是不知要怎麼高興,他總想著能親近九弟和九弟妹,隻是九弟的脾氣你也知道……哎!”
“明璽性子如此,齊王兄和王妃切莫見怪。”傅容月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說替齊王搭線魏明璽的事情。
蔡知棋是聰明人,傅容月的態度就表明了拒絕,她也不好多問,笑著轉了話題:“都說九弟和九弟妹感情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九弟還遠在千裡之外,九弟妹仍不忘時時維護於他。昨日與我母妃閒談,說起九弟妹,母妃還說九弟妹是賢德之人,囑咐我多跟九弟妹學洗,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貴人娘娘過譽了。”傅容月側頭微笑:“說到學習,我還想跟王妃嫂嫂學習呢。聽說嫂嫂還在閨中之時,便繡得一手好刺繡,堪稱是京城一絕。程夫人也總在我跟前提起王妃嫂嫂,說若是我四妹妹能學得嫂嫂手藝的一二,也算是了了心願了。”
“程夫人?”蔡知棋有些疑惑。
婢女忙伏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娘娘,程夫人就是後來扶正的忠肅侯夫人,程氏。”
蔡知棋恍然大悟,忠肅侯府的人啊……她直覺的想拒絕,忽然,她一下子抓住了其中的關鍵。
傅行健已經倒了,可程氏和傅容敏怎的還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