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宮門口,傅容月遇到了意外的人。
魏明錚似乎剛從齊貴人的宮裡出來,在宮外的小道上跟傅容月撞了個正著。
他穿得很隨性,氣質依然獨然,從小道那邊走來,跟著的綠俏立即就發現了他,低聲叫道:“呀,是陳王殿下呢!”
他也發現了傅容月,略一愣神,徑直走到了傅容月跟前。
他上上下下的看一眼傅容月服侍,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眼波中閃過一抹黯然,好一會兒才說:“九嫂,你今日怎的得空過來?父皇不是下旨讓你去西北了嗎?”
對於陳王,傅容月不知該說什麼,雖對他很是欣賞,但因齊王的關係,漸漸的已經覺得尷尬和複雜了。
她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端莊的微笑:“陛下已經給了旨意,然而今日齊貴人娘娘盛情邀請,不敢推辭,故而來訪。殿下這是剛從娘娘那裡出來吧?”
“是啊,我剛從母妃那裡請了安出來。”魏明錚笑著說:“剛剛母妃還攆我快點走,說是有貴客來訪,原來是九嫂。我剛還覺得好一番失落,這會兒卻覺得出來的時機正好,正好能遇到九嫂。”
“娘娘許是怕你覺得無聊呢,女孩們在一起,聊得話題總是男人們不感興趣的。”傅容月笑著寬慰。
魏明錚道:“也許吧。”
一時之間,兩人再也沒話說,可不止為何,魏明錚竟沒提出離開。
傅容月想起他上次在藏書閣裡贈書的事情,想起他在街道上為自己撐開傘,這攆人的話也的確是不好說,也隻得默然。
好在身邊還有綠俏,她適時的開口提醒傅容月,用魏明錚也能恰好聽到的聲音說:“小姐,娘娘怕是等急了吧?”
魏明錚聞言,臉上的隱痛一閃而過,他苦笑著開口:“本來還想和九嫂多呆一會兒的,既然母妃那邊著急,那九嫂就先去吧。”
“這裡是風口,還是很冷的,陳王殿下也早些離開吧。”傅容月點了點頭,沒有推脫。
魏明錚凝神目送她遠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等她走進了宮裡,身影消失不見,才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樹上。此時樹上的積雪還沒完全融化,被他這麼一巴掌通通震落,反揚起的雪花頓時蓋了他一頭一臉,可不知為何,他竟一點也沒躲閃,硬生生的受了。冰冷的雪花在他臉上融化成水,冷颼颼的,他也不覺得苦,仍舊是站在原地。
“小姐,陳王殿下還在那裡站著。”綠俏沒回頭,豎著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小聲的對傅容月說。
傅容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心中湧起怪異感。
陳王魏明錚近來的表現多多少少是奇怪的,兩人第一次在行宮見麵,鑒賞樂曲之時,她感歎過這個男人的氣質性格,覺得他不適合生活在帝王之家。可回到京城後,魏明錚也跟著變了,她曾經懷疑過是為了奪嫡,可看他所作所為,又跟奪嫡毫不關聯,她自己也拿不住起來,摸不透魏明錚的心思。
好在也沒多餘的心思去琢磨這些了,傅容月進了齊貴人的宮裡,便有婢女引著她去了主殿。
齊貴人今日精神頭很好,在殿中飼弄花草,將一株株寒梅細致的撿了擱在花瓶裡,模樣煞是好看清雅,獨有的風韻即使年過四十也毫不遜色。
傅容月見禮之後坐下,她就收了工具,讓婢女將東西都撤了下去,隻留下修剪後的梅花,笑著問傅容月:“容月,你看這花兒好看嗎?陛下喜歡寒梅,我打算讓認送去給陛下,擱在書房裡就不錯。”
“很美。”傅容月笑著說:“想來陛下會喜歡的。”
齊貴人吩咐身後的一個婢女,讓她將花兒送去,就起身拉著傅容月進了內殿,說道:“其實我今日讓你入宮來,是有些小禮物想讓你帶去的。”
轉到內殿屏風後,隻見桌上擺了幾個盒子,第一盒裡麵裝了一件銀白色的衣服,閃著銀光,十分炫目。第二盒和第三盒都是首飾,也都十分精美。
齊貴人拿起那銀白色的衣衫,笑著解釋:“這是薄鉑銀甲片做成的盔甲,比鐵皮的要輕很多。我不知道你在西北是否會遇到危險,但有這樣一件盔甲在身上,總歸是有點保護作用的吧?”
“娘娘費心了,容月感激不儘。”傅容月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忙起身扣頭。
齊貴人扶住她,目光微軟,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意思來:“你是陛下的兒子媳婦,陵王殿下又是陛下最疼愛的皇子,我能幫扶你們一點,自然是要幫扶,這是對陛下厚愛的彙報,也是長輩的心意。做人啊,最重要的是不能忘恩,要有自己的立場,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