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西北奔波到京城,再從京城奔波到西北,這其中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馬背上度過的,怎麼還有時間來安排這些呢?傅容月心中奇怪,一股難言的感覺在四肢百骸間流淌。
這種被他珍視的感覺……好喜歡!
從沒有這樣一個人,會那麼用心的體察她的心思,設身處地的考慮她的需要,為她把一切都打點妥當!
這樣的魏明璽讓她覺得離自己更近了一步!
似乎來到西北,魏明璽變得越發的真切、越發的有人情味了,也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呢!
傅容月的嘴角輕輕上揚,本以為是明珠一顆,誰知竟會是天上的繁星呢?而她運氣那麼好,就那麼遇到了、相識了、相知了、相愛了!
她……好感激!
傅容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看這院子,西北的冷清和險惡在魏明璽的柔情中顯得並不那麼可怕了,不管等待她的是什麼,她都不怕!
她轉身回屋子,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她語氣帶笑的吩咐跟著的婢女:“你叫什麼名字?去把傅清傅將軍請來。”
那婢女顯然明白傅容月接納了她,眸中露出幾分喜色,回道:“奴婢蘭心,請王妃稍等,奴婢這就去請傅將軍!”
她一溜小跑著去了,不多時,果然帶了傅清來了院子。
京城一彆後,兄妹兩人也有差不多半年沒有見麵了,傅清一踏進屋子裡,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上前一步握住傅容月的手,眼窩已經是紅了,語氣都帶上了幾分哽咽:“容月,我……我……”
“大哥,你黑了,也瘦了!”傅容月也很高興,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大哥每次來信都說自己很好,可今日所見,大哥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初初來到京城時,傅清對她頗為照顧,那日皇宮門口舍身救她,她傅容月就發誓一輩子都要對他很好很好,要把他當成是自己的親人來對待,乍然間看到傅清略帶憔悴的麵容,她不禁十分心疼。
傅清搖搖頭:“我不苦,倒是你啊,容月!你在京城也過得不省心吧?那些事情我在西北都聽說了。”
想不到自己的妹妹、表妹竟做出恬不知恥的事情來,當日事情是怎樣的他已經無從知曉,可從旁人的口中聽到,仍然不免覺得驚心又傷心。他雖不是傅行健的親生兒子,可從小長在傅家,傅家對他來說就是全部,聽聞這些事情後,隻覺得連著自己在內,都十分對不住傅容月,對不起這個妹妹!
心中早就想了千萬遍,見到傅容月的時候要如何跟她開口說抱歉,可見到了人,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近乎貪婪的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心中一陣陣抽痛,握著她的手越發的緊了。
傅容月拉著他坐下,聽了他的話,知道心底善良的大哥又在負疚了,忙拍著他的手寬慰:“大哥,你彆多想,事情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對了,你也不用擔心程姨和容敏,她們現在也都很好,侯爺出事後,梅國公庇護著她們,京城裡不會有人對她們怎樣的。”
“多謝你,容月!”傅清愣愣的點著頭:“若是沒有你,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沒有當日傅容月的指點,他仍舊是蜷縮在京城,麵對如此軒然大波,隻怕也隻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隨著傅行健一起,人頭落地!
當初剛剛來西北時,他想不明白,也曾經怨過、惱過,可也總是牽腸掛肚,等到後來,才想明白了傅容月的一番苦心,那時候,他滿心滿眼也就隻剩下了對這個妹妹的敬佩和感激。
若論深思熟慮,他真的比不上容月!
再多的話也不必多說,傅清握著傅容月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冷,他不免心疼,想到傅容月晚上還要去參加晚宴,想起這些時日在西北受到的委屈和排擠,他有些擔心,直起腰來滿麵嚴肅的問道:“容月,陛下為何會讓你來西北?你在京城裡不好嗎?西北雖然有殿下在,可真的不是太平之地。”
“如今這天下哪裡還有太平之地?”傅容月淡淡一笑,不過對他話裡的意思很感興趣:“大哥似乎是有感而發?”
“哎!”傅清歎了口氣,俊朗的麵容露出一絲苦笑:“你說的也是。”
他驀然片刻,盯著傅容月的麵容,腦中閃過什麼東西,一下子豁然開朗,驚得他幾乎是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讓你也來西北,莫非……是想讓陵王殿下從西北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