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敢說的,奴婢再說就再說,王爺委屈了我家王妃,奴婢等千秋萬代也是這句話!”梅珊當真跪下,脖子梗得直直的,就是不認錯。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所有人都為她捏了一把汗。
這個小姑娘膽子也太大了一些,她麵對的是誰?那是京城裡的煞血修羅,聽說是從不把人的性命放在眼睛裡的。他有權有勢,捏死梅珊這樣的小丫鬟,還不跟捏死一個螞蟻那樣容易嗎?
魏明璽眯起眼睛:“這話是誰讓你說的?”
“這些話是我自己想說的。”梅珊的後背越發挺直:“沒有任何人教我。”
“哼,是嗎?”魏明璽顯然不信。
他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來麵向傅容月,冷然問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想來王妃也一定清楚吧?”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有一瞬間,傅容月的腦袋有些轉變不過來,麵上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王爺說這些話,是懷疑我嗎?王爺懷疑是我故意讓婢女這樣說的?”
“難道不是?”魏明璽眼中都帶了幾分嘲諷之色。
傅容月臉色煞白,張了張嘴巴,如此反反複複好幾次,眼中也湧起了淚意。她緊緊咬著下嘴唇,拚命忍住不讓淚水掉下來,委屈的模樣看得人的心都要碎了。
若非是為了宴席,魏明璽真想伸出手去,為她擦拭掉那些淚珠,可他好歹忍住了,逼著自己用更冷漠的眼神盯著傅容月。
好久,傅容月仿佛受不了一般,豁然起身,轉身拉著自己的婢女就走:“既然王爺是這樣想的,我也就不在這裡礙著王爺的眼睛,擋著王爺的好事了。我這就回去向陛下請旨,明日就回京城去!”
“你若去了,永遠也彆踏進我都護府的門!”魏明璽也開口了,目光變得格外冷峭。
兩人說翻臉就翻臉,不免讓人唏噓。
傅容月更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恨恨的瞪了傅容月幾眼,轉身拉著自己的婢女就走,空氣裡隻留下幾個字:“你以為我真不敢嗎?”
她好快的動作,拉著梅珊很快就鑽進了人群。因為她是王妃至尊,一開始大家都還給自動讓出路來,可是,今日畢竟是上巳節,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傅容月拉著梅珊走了沒多遠,前麵的人還知道給她讓讓路,後麵的人沒聽看到發生了什麼,隻一個勁兒的往前擠,在前麵的百姓聽到了事情的原委,後麵的就全靠旁人口耳相傳和關於她的出身儘情猜想了。
都說人言可畏,真相傳的人多了、次數多了,自然就變了味道。
魏明璽坐在輪椅上,看著傅容月決然的轉身而去,心中湧起了難以遏製的怒意一般,一巴掌排在自己的輪椅上。
哢擦一聲,輪椅上頓時列出了幾條輕微的裂痕。
周圍的百姓們縮了縮肩,這回,王妃真的攤上大事了!
袁青黛瞧著眼前這一幕,心中隻有得意和歡喜。傅容月自己離開,那就真的是太好了!她本來還在想用什麼辦法將傅容月支開,方便那邊的人好下手,沒想到傅容月自己撞到了槍頭上來。
天助我也!
袁青黛喜形於色,忍不住想火上澆油,她低聲歎了口氣:“王妃的性子果然是烈了一些,王爺找機會再跟王妃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魏明璽擺擺手,吩咐身後的暗衛:“你們都跟著去,保證她不走丟不被人傷害就行了。做完這些,去找姚護衛領一千金。”
他連動都沒動,看向這次活動主持的司儀,後者一臉不知所措,他隻淡淡的吩咐:“繼續。”
司儀一愣,看了看傅容月離開的方向,眼中露出幾絲錯愕。不過,服從是他的第一要職,他垂下眼眸,掩蓋著眸子深處的唏噓之色,才繼續今日的活動。
傅容月衝出魏明璽身邊鑽進人群裡,一隻手緊緊的拽著梅珊,直到梅珊在一處小樹林旁邊停了下來,氣喘籲籲的說:“王妃,王爺沒派兵過來,咱們還是彆走了!”
“他太沒有良心了!”傅容月哭喪著臉抱怨,語氣也跟著提高了幾分:“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這樣?如果是,那也太讓女子寒心了!梅珊,我一定要回京都去,我要去求陛下開恩,解除婚事。”
“王妃……”梅珊被她這話嚇了一跳。
傅容月見她這可愛的模樣,噗嗤笑了出來:“你啊,真是傻得可以!”
“奴婢不傻……”梅珊小聲的嘀咕,忽而站直了身子,對傅容月輕聲說道:“小姐,他們來人了。就是兩個人,走路都很重,看樣子沒什麼武功。”
傅容月點點頭,慢慢勾起了嘴角。
主仆兩人索性坐下,安心等待身後的腳步聲臨近,直到眼前一黑,鼻子上被人塞了一團白色的絲絹,一股甜香襲來,傅容月仿佛經不住一樣,慢慢軟了身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