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腳踹開淑雅,厲聲說道:“好你一個淑雅,我平日裡對你不薄,你為何要陷害我?你說,姚護衛說的那些什麼細作,是不是你?”
“姑娘!”淑雅驚愕的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她信賴的主子竟然會這樣做!
袁青黛可謂表演得十分自然,連珠炮似的說道:“我就說平日裡怎的不見你蹤影,原來背著我,你竟乾的這樣傷天害理的勾當。如今赤蒙跟大魏形同水火,你居然……居然……你太讓我失望了!”
淑雅再是遲鈍,也明白過來袁青黛這是乾什麼咯!
她不蠢,垂下眼來細想從前的事情,很多事情在一瞬間都有了答案。
為什麼王妃失蹤之前,姑娘不告訴她綁架王妃的都是什麼人;為什麼那一次王爺在都護府中設宴宴請百官,赤蒙的人會知道大營無人進行奇襲;為什麼每天的黃昏時分,姑娘都會找理由支開自己……
原來,姑娘就是赤蒙隱藏在大魏的奸細,可憐自己無知,生生做了她的替死鬼!
淑雅閉幕,眼前一幕幕閃過,她可愛的弟弟,她的父母,她的鄰居都是被赤蒙的士兵殺死的,若非為了生存,她也不會自己賣身到了都護府,做一個受人擺布的丫頭。這一切都是殺千刀的赤蒙造成的,而她,竟做了赤蒙手中的刀劍,不知不覺中不知道賣了多少大魏人。她,是大魏的罪人!
思及此,淑雅一下子站了起來,抬手指著袁青黛的鼻梁,厲聲說道:“你才是細作!王妃是你讓我去找人綁架的,上次大營遇襲的事情,也是你讓我放出去的信鴿傳遞的消息;還有,你還想殺王妃取而代之!”
“胡說!”袁青黛冷笑:“事到如今,你還想反咬我一口不成?你明明就是赤蒙的細作,你還想扣這頂臟帽子在我頭上,你以為姚護衛跟你一樣蠢嗎?”
“我的確沒有她蠢。”姚遠閒適的呷了一口茶,輕輕抬眼:“所以,我隻問一句話,我隻說了敵國的細作,你怎知道她就是赤蒙的細作?”
此言一出,袁青黛頓時僵在了當場。
是啊,姚遠從未說過是赤蒙的細作,是她太心急了,竟入了彆人早就做好的套。
一時間,袁青黛冷汗連連,雙腿發軟,用了吃奶的力氣才好不容易站住了,臉上掛著心虛的笑,滿臉納悶的反問道說:“說道敵國的細作,難道咱們大魏不是隻有赤蒙這一個敵國嗎?”
姚遠盯著她,目光變得格外冰冷:“如果大魏隻有赤蒙這一個敵國,那麼,你告訴我,南越夷人又算什麼?不要說,你壓根不知道南越夷人的存在。”
“我又不是中原人,不知道南越夷人又有什麼稀奇的?”袁青黛抵死不認。
“就當你不知道吧。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姚遠說著,給身側的侍衛打了個眼色,侍衛會意,將一把從袁青黛的朱雀院中搜出來的文書信件丟在了她跟前。
袁青黛心中一個疙瘩,抖著手拿起一封信件,頓時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姚遠冷漠的看著這一切,語調毫無感情:“赤蒙果特王的青黛公主,是你主動告訴我真想呢,還是我用些特殊的手段請你說出真想呢?你若是自己說了,我顧慮戰事吃緊,或許還能將你還給果特王。不然……”他勾起嘴角,殘酷冷漠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栗:“我大魏的將士在赤蒙的手頭吃了不少苦,若聽說軍妓裡來了個赤蒙的公主,你說他們會不會爭相前來拜訪你?”
袁青黛渾身一顫,豁然抬頭,一張俏臉上豆大的汗珠連連滾落。
此刻,姚遠那張俊朗的麵容在她看來,無異於修羅惡鬼!
她嚇得連連後退,手碰到身後的刑具才聽了下來,白著一張臉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事已至此,她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退咯了。就在姚遠叫破她的來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姚遠其實已經掌握了所有!
她慘淡的扯開嘴角,罷了,事到如今,隻求活命吧……
姚遠一去兩個時辰,到了將熄燈時,才到書房去求見魏明璽。
傅容月早就去睡了,魏明璽聽了他的彙報,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立即下令按照袁青黛供述的那一份名單抓人。
此刻箕陵城中萬家燈火俱滅,都護府的府兵全部出動,先從都護府中抓捕開始,按照名單逐個搜索過去,很快就將所有細作一網打儘。
箕陵城裡折騰了大半夜,雞飛狗跳後,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座城池,打今兒起,才算是真正的肅清了!
第二日一早,魏明璽就將這件驚天巨案公布天下,立即引起了一陣轟動。這些細作全部被捆綁到城中的角門邊,整整齊齊的排成了好幾行,一律處以斬刑。圍觀的西北百姓無一不拍手稱快,對著這些細作又是吐口水又是砸爛菜葉的,堪稱萬人空巷。自此,魏明璽在西北總算是徹底的站穩了腳跟,贏得了軍中到軍外的一致讚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