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誰?
是傅容敏書院認識的同窗嗎?
傅容月投給傅容敏一記詢問的眼神,傅容敏麵露為難之色,看了一眼四姐姐,又看向那少年郎:“南宮公子,你彆添亂啦!”
南宮公子?
傅容月聽了這話立即沉下眉眼,她沒記錯的話,這京城裡姓南宮的隻有一家,平寧侯府。她細細過了一遍,平寧侯南宮越尚且在西北鎮守邊關,他的二弟南宮墨在京城,今年二十五歲的南宮墨在京城的禁軍中做統領,三弟南宮澤平日裡遊手好閒,聽說早些日子去了江南,年前才會趕回來;除了南宮澤之外,南宮越倒是還有一個弟弟,好像是叫南宮炘,今年隻十七歲,聽說就是在碧淩書院上學的。
南宮越、南宮澤和南宮炘都是原平寧侯的正房夫人馬氏所出,隻南宮墨是原平寧侯的妾室汪氏所出,因南宮家子女世代都並不昌盛,南宮炘又從小體弱多病,原平寧侯在時就對這個小兒子十分寵愛,兩位兄長也慣著,故而脾氣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
想來,此人就是南宮炘!
傅容月麵露微笑,剛剛南宮炘這一番話倒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傳言倒也不全是虛妄。
事情見好就收,她也並不想真的鬨到沈家去,忙上前勸阻:“多謝這位公子的美意,隻是,我們和沈家兩位小姐之間已經有了芥蒂,實在是必要再把事情鬨大了。”
“可是,就任由她們這樣欺負人?”南宮炘有些不服氣。
傅容月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再則,各位公子和小姐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們也算不得委屈。”
“說得也是呢!”
“王妃真是聰明通透!”
“兩位傅小姐蕙質蘭心,當真是難得!”
這話一出,當即是一片讚同。傅容敏心中鬆了口氣,忙掙脫南宮炘的手,拿了書本福了福身:“多謝南宮公子的好意,隻是今日有些疲倦,等碧淩書院開了學後,我一定再好好謝你!”
“容敏,你乾嘛跟我那麼客氣?”南宮炘聽了這話不見一分開心,反而是蹙起眉頭,一臉難過:“你是怪我剛剛沒站出來替你說話?”
傅容敏不答,南宮炘立馬就急了:“我是路過這裡,瞧見你和沈夢琪在爭吵,問了旁人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就趕著過來了。如果我一開始就在這裡,斷不會讓沈夢喬這般欺負你的。我……我……”
“好啦,我沒怪你,你不用自責!”傅容敏蹙起眉頭,略略看了一眼南宮炘,再次福了福身,拉著傅容月轉身出了望書齋。
兩世為人,傅容月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瞧出了兩人之間的端倪。南宮炘的眼波一直隨著傅容敏打轉,一會兒焦灼一會兒熾熱,那其中的情誼卻是瞞不了人的。
隻是看傅容敏的神色,她對南宮炘似乎並沒有什麼好感……
姐妹兩人上了馬車,放下車簾阻斷了南宮炘的視線,傅容月忍不住笑著拐了拐傅容敏的胳膊:“這位南宮公子倒是有點意思,在碧淩書院裡,你們關係好嗎?”
傅容敏哼了一聲:“像他這樣的富家公子哥,哪裡會真心實意跟旁人交朋友,我可不敢跟他關係好!”
“可我瞧著他很關心你啊!”傅容月嗯了一聲,貌似無意的說道。
傅容敏撇了撇嘴,神色越發不以為然:“關心我?碧淩書院就他最關心我了!我以前傻,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他的朋友,心裡有什麼話都跟他講,可他從來沒把我當朋友,我說給他聽的小秘密,他轉頭就告訴了旁人,惹得大家都來嘲笑我,尤其是清穀哥哥,他還把我歡喜清穀哥哥的事情告訴了清穀哥哥,有好長一段時間,清穀哥哥瞧見我就遠遠的躲開,讓我很是傷心!還有,他明明知道那些人總是針對我,就是因為喜歡他,還偏偏要做出這幅樣子來惹她們拈酸吃醋,真是討人厭煩。四姐姐,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生來就是專門落井下石的呢?還有那些人,你連路都繞著她走,她卻總能訓著你的腳步找你的晦氣呢?”
這個問題……
傅容月嘴角露出嘲諷的笑,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心中也有了模糊的答案。
前世累累白骨築成,用血和淚換來的答案!
“因為有些人的心天生就是裝不滿的。”她眼中多了幾分惘然,輕歎了一口氣,夢囈一般的吐出幾句話來:“見不得你好,等不及你壞,若不橫空插上一腳,便就沒了生的樂趣。”
就好比傅容芩、曲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