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認命!”傅容敏終於崩潰,掙脫她的手,埋頭就衝了出去。
“容敏!”程氏拉她不住,站在街上淒然的看著她跑開,好一會兒才用手絹擦了擦眼角,回程家去了。
圍觀的人看到這裡,已然沒什麼熱鬨可瞧,都做鳥獸散了。
其中有幾個一邊走一邊悄悄回頭打量程氏,見程氏毫無反應,腳下越走越快,不多時各自散開,其中一人是往齊王府的方向去的,一人則是去了趙王府。他們去做什麼不言而喻。
南宮炘茫然的看了看程府,又看了看梅國公府,終於一咬牙往傅容敏消失的方向找去。
南宮炘找到傅容敏時,她正坐在鏡湖旁邊的小亭子裡,埋頭看著鏡湖裡的魚,肩膀微微抖動。寒風凜冽,她的背影格外蕭瑟,南宮炘心中一痛,忙扯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她的肩膀上:“容敏,你彆這麼難過了,總會有辦法的。”
傅容敏從人前跑開,情緒已經好了很多,這會兒隻是在發呆,反而被他嚇了一跳,抬起頭來怒道:“南宮炘,你怎麼又來了!”
“容敏,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南宮炘輕聲說:“那也要愛惜自己。”
傅容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哪裡看出我心情不好了?”
她心中早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剛剛那些都是演給人看的,現在平靜下來,想到這一年來,她和梅清穀背地裡的關係雖然仍然跟從前一樣,但梅清穀從不在人前維護她,今日卻不避嫌的要為她出頭,一顆女兒心腸愛意百結,說不出的高興。剛剛發呆,也是埋著頭在偷偷的笑罷了。
南宮炘聽了這話反而更是緊張:“你看你,都傷心得說胡話了。”
傅容敏懶得理他,將披風還給他:“我什麼事都沒有。你若是真有那個閒情,不如離我遠一點。要是讓人看見,我更沒好日子過了。”
“我乾什麼,他們管得著嗎?”南宮炘不高興。
傅容敏道:“是管不著。所以我乾什麼,你也管不著。南宮,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我剛剛也想得很清楚了,去不去書院也沒什麼要緊的。隻要我一心向上,也沒什麼能夠阻攔我。”頓了頓,她又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重,南宮炘一臉黯然,她連勸帶哄的說:“南宮,不如這樣,以後我去不成書院上學,就看你做的筆記批注,你覺得怎樣?”
“這樣真的可以?”南宮炘本不想同意,可轉念一想,這樣一來就能時時單獨見到傅容敏了,終於鬆了口風。
傅容敏堅定的點頭,他總算同意了:“好吧,就聽你的。”
今天碧淩書院發生的一切都沒能逃過京中有心人的耳目,傅容敏的委屈、程氏的不滿都統統傳到了旁人的耳朵裡。
齊王府裡,蔡知棋驚喜的站了起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傅容月真的那麼做了?”
“是啊,王妃,我親耳聽到的。”跪著人回道:“程氏說,什麼親人都不重要,哪裡比得上手裡的權利要緊?這都是命,還勸傅容敏認命呢!”
蔡知棋的眼睛裡露出得意之色,程氏若真的這麼看得開,哪裡還說得出那種話來?
看樣子,兩人的嫌隙越來越大了,程氏心中對傅容月的不滿也十分明顯了。她要努力的再燒一把火,才能讓傅容月萬劫不複!
她吩咐身後的婢女:“你替我去一趟程府,就說我請程氏前來研討繡工。她若是不見,那也沒關係,你帶點東西去,要過年了,我得對程府有所表示。收了我的禮,她再不來見我,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婢女應了一聲,快步下去辦了。
真如蔡知棋所料,程氏一開始推脫不見,直到齊王府的人硬塞了禮物,她才不好意思的請人進去了。之後,她收拾了一下,便親自到齊王府來謝禮。
蔡知棋忙迎了出來,將程氏請了進去:“程夫人實在是太客氣了!夫人來得剛好,我新近繡了一雙小鞋子,想給小世子做些花樣,怎想這勾邊的地方怎麼也弄不好,還請夫人指教一二。”
說著將籮筐拿過來,挑出還沒做好的小鞋子請程氏細看。
程氏忙接了過去,隻看了幾眼,就笑道:“這裡不需要那麼複雜的針法,平繡就可以了,你看……”
她分針走線,很快就將蔡知棋沒弄好的做完了。
蔡知棋讚道:“還是夫人心靈手巧,瞧這繡工,京城裡就沒幾個人比得上。容敏真是好福氣,她的衣衫怕都不用買吧。”
“哎……”提到傅容敏,程氏悠悠的歎了口氣,露出苦澀。
蔡知棋知道時候到了,忙做出一臉關懷,試探的問道:“夫人怎麼歎氣了,是出了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