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妃沒能拿到審理權,而壽帝指了長安王來審問,就知道無論如何也占不到什麼便宜了。
憑著壽帝的寵愛,這事是很容易被大事化小的,長安王素來耿直,斷然不會幫著她將臟水往魏明璽和傅容月的身上潑,今兒這事是無論如何也成不了了!
隻是,要是讓魏明璽和傅容月全身而退,於她而言可就不值得了。畢竟,方才強行出頭已經是得罪了壽帝,若不能得到一絲好處,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聽到這裡,沈貴妃麵上端著清雅的笑,柔聲卻帶了幾分嘲弄:“殿下這話說的,要是方才這畜生聽話,這事兒就過去了?且不說現在這杯盤狼藉的樣子,就方才那畜生要是撲向陛下,讓陛下受了驚,誰又擔待得起呢?”
長安王認真的聽她說了,也是點頭:“殿下既然有心要帶這畜生進來,又明白宮中的規矩,事先稟告陛下未嘗不可,如此偷偷摸摸的行徑,算不得光明磊落。再則,殿下說這畜生乖覺,那又是因何突然暴躁?”
這個問題問得好!
傅容月神色一鬆,心中明白,長安王這是要存心放她和魏明璽一馬了!
她得了台階,立即誠惶誠恐的跪下,叩首請罪:“都是容月不好,容月隻想著要給父皇驚喜,所以攔著殿下不讓稟告父皇的。父皇,你重重責罰容月吧!至於長安王所問,白雪今天為何這麼暴躁,容月就不知道了。容月什麼也沒做,就喂了白雪吃了點雞肉。哦,還有一滴酒。”
“酒?”長安王立即蹙眉,他上前一步,提起兩人跟前的酒盅聞了聞:“這酒有什麼特彆的?”
魏明璽搖搖頭,梅向榮已經是上前一步,接過了長安王手中的酒盅。
他輕輕聞了聞,又添了一小口,放下酒盅,一撩衣擺就跪在了壽帝的跟前:“陛下,這酒裡加了點料,名叫金風。陛下彆聽著這名字風雅,卻是個有些下三濫的東西。俗話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金風遇到玉露,那就成了催情的藥了。”
“這酒盅是何人所擺?”壽帝臉色一變,猛地一拍桌子:“宮裡怎麼會又這麼下作的東西!”
長安王卻是了然了:“既然這酒裡有金風這種催情藥,想來白貂沾了酒,也跟著中了招。貂兒這麼小,反應便比人更快,難怪一下子就興奮難以控製。這是一隻母貂吧?”
“是,白雪是母貂。”傅容月連連點頭。
長安王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容盛:“難怪它一直粘著容盛太子。”
話音未落,就有人捂住嘴巴吃吃的笑了起來,母貂中了春藥,撲到容盛的懷裡,這可真是太好笑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是將矛頭都指向了酒杯,傅容月私藏白貂進宮已然被忽略了。
畢竟,跟對陵王下迷藥的事情比起來,私下攜帶一隻白貂入宮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了。
長安王冷著臉轉身看向壽帝:“陛下,還要繼續審下去嗎?”
他怕再審下去,這裡有些人的臉麵可就兜不住了!
他說著話,眼眸輕輕一偏,就瞧見馬蘭朵微微發白的臉色,多年深沉的心思,他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長安王年老不問朝事,但眼力卻在,方才也看得清楚,馬蘭朵同傅容芩的那些小動作都在眼前略過的。
壽帝卻點了頭:“查,今天朕就在這裡看看,是誰在朕的眼皮底下興風作浪!”
事已至此,壽帝的心中反而暗自慶幸,方才那白貂兒亂打亂穿,反而將傅容月和魏明璽的酒打翻了,讓兩人都沒喝上。若是兩人一杯酒下了肚子,藥性上來著了人家的道,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不管是兩人當眾上演活春宮,還是被人當了靶子上了旁人的床,都是大大的話柄!
他臉色鐵青,想到自己所剩不多的時間,想到自己的苦心謀劃,真是恨不能將這謀劃之人拖出來亂棍打死,才能解除心頭之恨。
壽帝的態度就決定了事情的走向,長安王應了一聲是,直起腰版來,就吩咐內監:“勞請公公,將今天伺候酒盅的宮婢全部喊上來問話吧!”
“是!”內監也沒想到這事會發展到了這一步,不敢怠慢,躬身退出。
隻走出的時候,他抬起眼眸看向了壽帝身邊,沈貴妃點了點頭,他便了然的下去了,不多時,就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