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兩人,這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悲涼之色,淒然一笑,抬起手來將脖子湊到刀口上,一刀抹了脖子。噴濺的鮮血弄得朱雀台上到處都是,漫天煙火中,隻這一處透著無儘的慘烈。
董劍逸收劍入鞘,一氣嗬成:“王爺,接下來怎麼辦?”
“去尋王妃,回府。”魏明璽拿出手絹輕輕擦拭著秋水劍上的血跡,隨即厭惡的將手絹丟在地上,連看滿地的屍體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他轉身對魏明鈺道:“六哥,在天子腳下,皇城之中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六哥掌管紀城軍,也不知道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我一定會給九弟一個交代。”魏明鈺臉色鐵青。
魏明璽頷首:“那樣最好。告辭!”
說完,連一個字都不肯多說,帶著董劍逸立即就邁步下了階梯。傅容月也走了好一會兒了,他實在是擔心,也不知道傅容月此刻都到底是不是安全的!
魏明璽帶著董劍逸一路追下階梯,直到快要下了朱雀台,才在一邊的邊門外看到傅容月的身影。趙王府放出去的紅色警示煙火十分有效,此時此刻,大批紀城軍的官兵將朱雀台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隻是這些官兵似乎任務緊急,接到了傅容月和幾位王妃之後,立即就派人往朱雀台的階梯追去,留了五個人保護。
傅容月和趙王妃、傅容芩就縮在朱雀台的一個角落裡,等待著周圍的紀城軍官兵上朱雀台後護送她們回去。
傅容月比另外兩位看起來鎮定很多,趙王妃和傅容芩好似受到了驚嚇,一動也不敢動一般。
待所有的紀城軍都往朱雀台上去了,傅容月總算是鬆了口氣,她鬆懈下來,對身側的綠蘿說道:“咱們先回府,殿下身邊跟著董劍逸很安全。”
“是。”綠蘿深以為然,留在這裡,她們隻會成為陵王的累贅。
兩人方一動,趙王妃就緊緊的抓住了綠蘿的手:“彆走,弟妹,你彆走。”
“六嫂,紀城軍來了,安全了!”傅容月蹙眉看著她抓得死勁的手,有些吃痛的去握她的手:“我讓這些紀城軍護送你回趙王府。”
“我不去,我不去!”趙王妃連連點頭:“我跟你一起。”
傅容月正要說話,一抬頭,就瞧見魏明璽正從朱雀台上下來。她立即就鬆了口氣,魏明璽來了,看來高台上的事情已經全部解決了。他特意過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跟自己商量。傅容月瞥了一眼身側的趙王妃和傅容芩,有這兩人在,她們得去尋合適的才能暢所欲言。
魏明璽也知道她在想什麼,隔著紀城軍,他用嘴型對傅容月說:“找個機會,離開這些人。”
傅容月點點頭,正要說話,魏明璽的臉色卻在刹那間變了。
不為彆的,隻因為魏明璽站得高看得遠,也看得更為真切。方才傅容月轉頭同他說話的一瞬間,他瞧見留下來的五個紀城軍中有人臉色突然變得猙獰,手中的大刀一下子舉了起來,往幾人頭上砸去。如此巨大的力量,若真的落在人的頭上,那還了得?這人竟然也是魏明遠的人!
“容月,小心!”魏明璽臉色驚變,不管不顧的從朱雀台上飛了下來。
然而,黑衣人的劍鋒一轉,卻在刹那間往傅容芩和趙王妃所在的方向劈了下去。啊的一聲驚叫,傅容芩捂住了嘴巴,驚慌的往左邊躲去。傅容芩的左邊就是趙王妃,這一躲,自然就是趙王妃成了頭陣,她也畏懼這這些東西,本能的想閃避開去。可她的右邊是拚命推擠的傅容芩,左邊正是傅容月,趙王妃沒得選擇,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傅容月,想也不想的就往刺客的刀下推了出去!
“可惡!”傅容月而已沒想到,她方才苦心救下的人在生死關頭竟會拿自己做擋箭牌,心中一聲怒罵,等反應過來,人已瞬移到了牆角的另一邊。
如此一來,剛好巧妙的躲開了攻擊,那刀重新落回了趙王妃的頭上。
避無可避,趙王妃的婢女尖叫著,趙王妃沒了傅容月做擋箭牌,一下子就暴露了出來,刺客的刀已經揮舞在空中,沒理由換了人就揮不下去了,那刀仍舊是毫無阻礙的落向了趙王妃。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了起來,趙王妃抱著自己的一隻手,軟軟的倒了下去。傅容月定睛看去,原來方才自己用瞬移躲開後,刺客的刀就落在了趙王妃的左臂上,她伸手去檔,怎能擋得住淩厲的刀刃。一條左邊全是血跡,那刀不知道落在她身上到底有多深,這手又是否還保得住。
魏明璽奔過來一把抱住傅容月:“容月,沒事吧?”
“我沒事。”傅容月搖頭。
那刺客一刀不中,又抬手一刀砍向了傅容芩,這次傅容芩沒得躲避,已然臉色慘白。
傅容月瞧著這一幕,一顆心仿佛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