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會感謝我,”傅容芩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事實上,若不是理智還在,他現在怕巴不得再一刀剁了王妃呢。”
“為何?”素衣奇怪。
傅容芩但笑不語。
為何?因為方才趙王妃膽敢用傅容月來擋刀子啊!在魏明鈺的心中,那個得不到的女人的分量比她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要重要,趙王妃此舉無疑是犯了魏明鈺的忌諱。多年了解,她對魏明鈺早已洞若觀火,今天魏明鈺不發作,不過是他尚且還需要趙王妃,但他會把今天的這筆賬記在心底,一旦將來事情成了,趙王妃的下場一定好不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傅容芩不禁暗自得意,方才衝上去的舉動實在是聰明!
將趙王妃的舉動恰當的告訴魏明鈺,在外人看來,她關心趙王妃,她這個側妃的聲譽一下子就會上去;
如果趙王妃救活了,她就立了功勞;如果趙王妃不幸死了,她也擔不了什麼責任;
她剛剛也看到了趙王妃的傷勢,雖然很重,血流了很多,但恐怕還要不了命。趙王妃活著更好,這女人入府一年多,她也受夠了王妃的氣,趙王妃要是這麼輕易就死了,那她的這些仇找誰去討要?
她刻意說那一番話,趙王妃活了,就是在魏明鈺和趙王妃之間紮下了一顆釘子!
傅容芩也還有另一方麵的計較,若是趙王妃到時候醒來辯解,她推傅容月出去,傅容月卻自己躲開了,對趙王妃不管不顧,魏明鈺的心裡怕也不會好受!
無論怎麼算,這事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傅容芩帶著素衣轉身離去,離開主院的一瞬間,她的眸光不禁落在了趙王府裡的某一處,鼻子裡重重的噴出一口氣。今天最後出現的這個刺客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刺客想殺的人是她,隻是無緣無故的讓趙王妃做了犧牲品。誰會那麼想殺她?答案不言而喻,除了曲瑩瑩不做第二人選。
曲瑩瑩,她倒是想渾水摸魚將自己除去,沒那麼便宜的事情!
這筆賬她也一定會要回來了的!
就在傅容芩暗自下定決心要怎麼討回這筆債的時候,魏明璽也抱著傅容月一路離開朱雀街,到了陵王府的馬車前。馬車咕嚕嚕的徑直回了陵王府,傅容月在車上靜了好一會兒,才覺得雙腿漸漸的恢複了知覺。她揉著自己的腿,不禁暗自氣惱自己的無用,被刺殺也不是第一次了,隻因為對方的目標是傅容芩,竟讓那麼緊張!
那個人的存在,果真是她的心結!
到了陵王府,魏明璽還要抱她,她趕緊拒絕了,方才就已經很是張揚了,再鬨下去,她的臉就不知道往哪裡擱了。
魏明璽蹙眉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的確已經緩過來了,才沒再堅持。
他吩咐府中的侍衛去梅國公府傳信,梅國公一定已經聽說了朱雀台上的慘事,這會兒肯定很是擔心。侍衛去後,他才說道:“今天的事情分外驚險,是我大意了。幸好帶著董劍逸,不然,還真是要暴露。”
“我也不曾想到魏明遠會這麼大膽。這還是在京城,天子腳下,他行事這般張狂,這一回是要把你和魏明鈺一同除去。”傅容月也搖頭。
魏明璽道:“他這般模樣,已經是被逼急了。不過,他若隻是想除去我一人,魏明鈺應該會坐享其成,可他想連魏明鈺一起除去,可就大大的得罪了魏明鈺,這筆血仇,魏明鈺絕對不會輕易翻過。咱們就等著吧,魏明鈺一定會努力的想找到證據,一舉置魏明遠於死地。如此一來,咱們的計劃倒是可以先擱置一下。”
“我倒認為這個秩序錯了。”傅容月眸色更深了幾分,夜色中現出冷冽之意:“還是按照咱們的計劃一步步的來吧。那些都隻是小事,等終於查到這件事上,魏明遠就是劣跡斑斑,誰也保不住他了。”
這也是一條路。
魏明璽考慮了一下:“隱月樓動時,記得支會我一聲。”
有些東西,他要配合傅容月的計劃。
傅容月點了點頭:“好。說起來,江南那邊的事情也應該要有消息了,這都幾天了!”
“今日入宮前,倒是聽到了一點風聲,這會兒怕是已經有消息傳來了。”魏明璽領著她到了書房,見她唇色仍然有些許雪白,為她倒了一杯熱茶暖手。
傅容月喝了一口,心口的線稍稍鬆了些,抬起頭來:“什麼風聲?”
魏明璽道:“聽說那死了女兒的人家當場在公堂上就跟曲珍甯鬨了起來,整個安寧縣的人都不服氣,曲珍甯又讓官差打人,百姓們義憤填膺,在公堂上就跟官差打了起來。最終不敵,被官差都抓了投進了大牢,隻走脫了幾個而已。說來也巧,當時江南巡撫使正在蘇州巡查,那幾人在第二天就攔了巡撫使的轎子伸冤。這巡撫使你恐怕還有點印象,就是原先的京兆府尹陳育蘇。陳育蘇是個廉正的好官,聽了有冤情,也就接了狀紙,看了之後,就幫著這些村民一層層告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