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正月初一,陳育蘇護送著萬家人到了禦史台,何敏接了這個案子;因為考慮到有人半路截殺江南巡撫的嚴重性,恐有更高一層的人官官相護,阻礙這個案子的審理,當天下午,何敏親自進了宮去向壽帝請旨,得了禦賜的金牌後,便帶了兩名副官,在侍衛的保護下,同萬家人一起南下開審此案。
正月初九,何敏悄無聲息的到達蘇州,一場風雲拉開了序幕……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正月的帝都是格外平靜的,按照排年宴的禮單,初四是齊王府,初六是趙王府,陵王府的年宴則在初九。
這兩年來魏明璽在西北有所作為,一改從前的風範,文武百官對他的敬仰日積月累,明裡暗裡有不少想來親近的人,故而今年的年宴,陵王府並未像往年那般推辭,雖然也沒廣開門庭,卻也送出去了幾份帖子。同樣的,旁人送來的帖子,陵王府也接了。這其中就包括齊王府和趙王府的。
眼見著齊王府的年宴就要來了,齊王府自然上上下下都忙碌起來,最閒的反而是齊王魏明遠本人。
他在府中四處遊走,突然想起上次齊王妃同自己說的事情,便到主院走了一遭。
齊王妃正忙得焦頭爛額,見他來了卻十分高興,迎上來說道:“王爺怎麼來了?今日不處理公文嗎?”
“百官休沐,也沒什麼可處理的,正好得空來看看你。”魏明遠握著齊王妃的手,上次一番顛鸞倒鳳後,他對這個王妃倒多了幾分疼愛,輕輕的捏著齊王妃的手:“明天要排年宴,王妃真是辛苦了。可有累著?”
“累著了,王爺待如何?”齊王妃俏皮的歪著腦袋眨眼間。
她如今這個模樣倒是讓魏明遠頗多愉悅,一手捏著她,一手悄無聲息的伸出去摟住她的腰肢,手在其上胡作非為:“來,本王給你捏捏!”
齊王妃最受不得他這般挑撥,嚶嚀一聲,身子就軟了。奴婢們見狀都識趣的退了出去,魏明遠立即欺身而上,將人牢牢的抱在懷裡,親了親她的耳垂:“現在可好些了?”
“王爺,大白天的……”齊王妃羞惱的瞪了他一眼。
魏明遠咯咯直笑,笑著笑著,湊近她耳邊低聲說正事:“明天就是年宴了,朝中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你想個法子為我套些有用的消息。年夜那天刺殺魏明璽和魏明鈺不成,我怕他們有所動作。”
原來百般親近是為商量這事做掩護!
齊王妃笑容微微停滯,心口泛酸,卻知道魏明遠最不喜歡旁人奪了他的顏麵,點頭道:“王爺放心,我一會兒就上程府去探聽消息。”
“辛苦王妃!”魏明遠抱了她一會兒,便不做停留的去了。
齊王妃獨自坐了一會兒,丫頭才在外麵探頭探腦的張望,見她看過來,小跑著過來,神色鬱鬱:“王妃,王爺去了側妃屋子裡。”
“我知道了。”齊王妃眸中頓時閃過一片寒光。
她垂下眼眸,心中極度不是滋味,起身站了一會兒,吩咐丫頭:“備上禮物,咱們去程府。”
齊王妃到時,程氏正在府中忙碌,忠肅侯府沒了之後,她年關並沒什麼親友要走訪,本是很清閒,但因傅容月三月婚期,她怕傅容月不懂風俗,有些東西準備不全,每日裡倒多了很多操心的事情。
今日正帶著丫頭們要為傅容月做回門的禮服,忽然聽靈雪稟告,說齊王妃來登門拜賀,她一下子就沉了臉色。
傅容敏蹙眉道:“明天就是齊王府的年宴,這時候齊王妃怎麼有空過來?”
“還能是為什麼?”程氏心知肚明,嘴角一絲冷笑,眼波掃過手中的活計,忽然就有了主意:“她來了也好,正好,我有個消息要放給她!”
程氏吩咐丫頭靈巧:“巧兒,把這些都收起來。咱們先前不是有作廢了的料子和繡品嗎?你挑兩個拿過來。”
傅容敏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兩人相視一笑,程氏吩咐靈雪:“迎客!”
傅容敏從側門出去了,程氏起身,同靈雪一起到了大門口,老遠就寒暄:“齊王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隻不知什麼風竟把你吹來了?”
“程夫人總是這般愛開玩笑!”齊王妃抿唇笑著:“這不是新年了吧,怕過幾天忙碌,提前來給夫人拜年呢!”
“快請!”程氏大喜,熱絡的上前攬住齊王妃的手:“我正閒得無聊,在後園做刺繡呢,王妃來的正好,可以指點妾身一二。”
齊王妃挑眉道:“程夫人心靈手巧,這又是在做什麼好東西了?”
程府不大,說話間就到了後園,廊下的炭盆邊正擺著繡框,大紅喜色的料子一眼就瞧得分明。程氏引著齊王妃剛剛就坐,正要說話,傅容敏仿佛從外麵回來,怒容滿麵的進門,抬眼瞧見程氏手中的東西,立即就怒火衝冠:“娘,你怎麼還在做這些個東西!我都跟你說了,人家現在是正經親王的王妃了,瞧不上咱們平頭百姓用的玩意,你還花什麼心思,吃力不討好,人家壓根就不領情的!”
說著,從程氏的繡框裡一把撈起一塊布料,就往身邊的炭盆裡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