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璽傳信給傅容月,兩人在書房一見麵,傅容月就說:“陛下怎麼說?”
“父皇還給了我這些書。”魏明璽把同壽帝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將手邊的書推給傅容月。
傅容月翻看了一下:“都有批注,是父皇年輕時候讀過的吧?”
“是。”魏明璽頷首:“父皇給我這些書,我卻覺得隱隱不安。”
“為何?”傅容月不解。
魏明璽道:“說不上來,總覺得父皇有心事。可是父皇的心事我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他也不肯說。但我就是不安,這種感覺,同母妃要離開我的那一年一模一樣。容月,你說會不會……”
他看向傅容月,眼底閃過一抹驚慌,終究沒說出來。
傅容月隻能安慰他:“不要胡思亂想,或許父皇隻是想栽培你,讓你儘快長成可以獨當一麵的儲君呢?”
“或者,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不安。”魏明璽抬眸,眼中閃過一絲失落,父皇為何這麼著急的栽培自己,難道不是因為時間的緣故嗎?
時間……難道對父皇而言,已經沒有時間看到自己羽翼漸豐嗎?
他不敢再想,偏偏又覺得這個問題自己必須要想明白,一時間無所適從,看向傅容月,心中卻知道她也不能給自己答案。隻得無奈的轉移了話題:“這次的動作明著是設計了魏明鈺,可實際對付的卻是魏明遠,魏明鈺不明真相,肯定不能推波助瀾,聽說齊王妃想方設法拉攏了程夫人,這次可以放些消息給她。”
“一早就已經去了。”傅容月抿唇一笑。
昨天晚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傅容月料定今兒一早齊王妃肯定坐不住,會去程姨那裡打探消息,昨天連夜就去讓程氏準備著,若是齊王妃問起,就將一些東西透漏給她。
魏明璽聞言挑起冷笑:“齊王妃這回可要立功了!”
“誰說不是呢?”四目相對,傅容月也跟著笑了。
此時,果然如同傅容月所料,齊王妃一大早就準備好了,借著交流刺繡的名義去了程氏的府邸。
一進門,齊王妃就哭喪著臉說道:“程夫人,又來麻煩你了。”
“王妃這是怎麼了?”程氏心知肚明,麵上卻是一副擔憂不解的模樣,忙著將齊王妃請進了門:“慢慢說!”
“還不是府中那兩個小祖宗作祟!”齊王妃委屈可惜的倒苦水:“年前不是說要給兩個小祖宗做些衣衫嘛,王爺說買錦繡莊做好的,我怕布料不軟不適合孩子,就想著要親手給做。沒想到這一套沒做完,就有人惦記上了。我府中不是有個側妃孫氏嘛,見我給孩子做了兩身,就嚷著要,王爺也是荒唐,竟……竟同意了!”
“孫氏是側妃,怎可使喚主子?”程氏不信。
齊王妃哭咧咧的說道:“誰說不是這個規矩呢?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如今身子金貴著呢。”說著手在肚子上虛虛晃動:“有了。”
“王爺子嗣不昌盛,孫氏有了自然要著緊一些,隻是委屈了王妃了。”程氏聽了忙替齊王妃抱不平。
齊王妃道:“做也就做吧,就算不為了她,為了她肚子裡王爺的種兒,我也會儘力。可是,可是孫氏欺人太甚!昨兒出了大事,今天王爺心情不好,去她那裡小坐一會兒,她便跟王爺嚼舌根,說我故意怠慢她,連做身衣衫都推三阻四的。王爺聽了好不生氣,大清早就在我院子裡發脾氣,讓我日落前就要做出來。程夫人,我府中的丫頭手腳粗鄙,我的針腳也隻有你的能混淆一二,沒奈何,我隻得厚著臉皮來了。”
“王妃說這些不是見外嗎?靈雪,去,把我的針線簍子拿來。”程氏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吩咐靈雪。
齊王妃大喜,也不客氣的坐了,將婢女手中的籮筐拿過來,果真是一套沒做完的枚紅色女裙。
兩人便就著這衣衫開始飛針走線,一邊做,程氏便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王妃說昨天出了大事王爺心情不好,可是說的朝廷官員家裡被盜竊的事情?”
“你也聽說了?”齊王妃見她果真好奇,忙順著問。
程氏點頭:“這麼大的事情,誰又沒聽說?更何況,我當時也在的呀。”
“是啊,你是陵王妃的親眷,陵王府的年宴自然在場,是我糊塗了。”齊王妃自責的拍了拍頭。
程氏道:“說到底這些沒牽扯到齊王府,齊王府也沒走丟什麼,怎的王爺還生氣了呢?”
“這個我卻不知道。”齊王妃搖頭,半真半假的說。
她當然知道今天魏明遠為什麼心情不好,走丟東西的官員中有好幾個都是他的人,手下在他跟前哭天搶地的,他能不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