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盛察言觀色,在一邊低聲進言:“聽說福安宮是陵王殿下母妃的宮裡,不如先去看看吧?”
魏明璽點了點頭,兩人隨即去往福安宮。
福安宮裡的血字卻不如方才外宮裡的驚悚,隻簡簡單單的寫了一個字:“冤!”
魏明璽站在那血淋漓的字跡旁邊,目光閃過一陣隱痛,好一會兒才說:“這字也是昨天晚上寫的。算算時間,同方才容盛殿下宮裡的是一樣的。”
“可是從外宮到福安宮最少要一炷香的時間,就算飛簷走壁也不能做到,更何況,這字跡還是一樣的,應該出自一個人的手筆。”容盛眉頭也跟著越蹙越緊:“人是不可能有這樣快的動作的,除非……寫下這些字的不是人!”
一句不是人,頓時將周圍宮女們的臉色都嚇白了,不自覺的縮成了一堆。
魏明璽站了一會兒,一撩衣擺:“先去貴妃娘娘宮中看看是怎麼回事!”
容盛表示讚同,隨著魏明璽一道去往沈貴妃的宮裡。
這麼多人隨行,這隊伍自然壯大,但不知為何,大家的腳步都放得很快,不多時就到了宮門口,遙遙看去,平日裡沈貴妃的宮門是日日都有人站崗的,今日不知為何卻宮門緊閉,侍衛站在門口不得進去。
魏明璽和容盛對望一眼,都覺得有些詫異,魏明璽大步上前,下令侍衛不必通傳,當先打開了沈貴妃的宮門。
一開門,所有人都驚住了。
隻見整個宮殿的白牆上,密密麻麻都是鮮紅的血掌印,連地上也有!
在最為顯然的一麵牆上,寫著同容盛宮裡一模一樣的一句話:“殺我者,天必誅之!”
整個宮殿裡靜悄悄的,但並非沒有人,事實上,所有人都在,宮女們手中拿著抹布和水桶,隻在拚命的衝洗這些鮮豔到令人作嘔的字跡!
沈貴妃坐在正殿上,她昨夜一夜不曾合過眼睛,臉色差得厲害,端著一杯茶都喝不下。美麗的容顏仍舊是蒼白,顯然今兒一早她看到這些字跡時是何等的震驚與害怕!
這宮裡也有,還如此之多,可沈貴妃的宮女們無一人聲張,這事情可就有點值得推敲了。
容盛在一邊扯開嘴角輕笑:“此地無銀三百兩,這事兒八成跟沈貴妃的宮裡脫不了乾係!陵王殿下,如果真是這樣,這可是你們大魏皇宮的家務事了,我就插不上手了,接下來還是交給你吧?”
“容盛太子客氣。”魏明璽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就算不是大魏皇宮的家務事,殿下也是插不上手的。”
“你!”容盛給他氣得連話都堵住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語言:“所以,陵王殿下這是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了嗎?”
“交代?”魏明璽冷漠的一笑,竟連頭也懶得回,徑直到了沈貴妃的身前,倨傲之心讓容盛臉皮十分掛不住,若非時機不對,當場怕是就要走人了。
不過他好歹忍住了,緊隨魏明璽身後,也到了殿中。
魏明璽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沈貴妃卻已經放下了茶杯,砰的一聲,語氣不太好的說道:“陵王殿下好大的架子,雖說陛下厚愛,封了殿下做親王,可說起來在這宮裡除了陛下與皇後娘娘,便是我的階品最高,乃是貴妃;彆的不說,論輩分,我是陛下的愛妃,虛長殿下一輩,雖說殿下常年是不把我等放在眼睛裡的,但該有的禮儀卻不應該少。殿下這般帶著人闖進我的宮裡,眼裡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陛下了?”
“貴妃娘娘先彆忙著責怪。”魏明璽等她訓完了話,才不緊不慢的說:“我奉父皇的聖旨前來查問,自然如同父皇親臨,彆說是闖宮,就是推了這宮裡也是使得的。”
“聖旨?我要過目。”沈貴妃氣得身子微微發抖,向魏明璽伸出手來。
魏明璽瞥了她一眼,見她神色與往日大相庭徑,大約是沈家的消息狠狠的衝擊著她,她的思緒先自己亂了,這個時候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早有準備,慢悠悠的伸手到懷中,卻並未掏出聖旨來,而是一小塊符木。
魏明璽將這巴掌大的符木在沈貴妃眼前一晃:“貴妃娘娘認得這是什麼東西嗎?”
“這是禁軍的兵符!”沈貴妃身子一晃,眼前陣陣發黑,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強迫自己麵色如常的回答。
魏明璽將兵符放回懷裡,點點頭:“雖然沒有父皇的聖旨,但父皇給了兵符,就足夠說明一切。貴妃娘娘,現在,我可以問我想問的問題了嗎?”
沈貴妃閉了閉眼睛,一股宿命的味道悄然爬上眉間,好一會兒,她才自嘲的一笑,這是要結束了嗎?她怎麼掩蓋也沒用了吧?她的語氣變得格外空洞:“殿下想問什麼,就請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