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傅容月的手握在自己的胸口,不準她縮回去再傷害自己。這樣的舉動自然讓傅容月不得不抬頭看著他,他便看著傅容月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容月,為何如此痛恨魏明鈺?你跟他之間……”
傅容月的眸子猛地一縮,有些緊張的想撤回自己的手。
魏明璽不肯,今天他就想問個明白:“你跟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這個問題我想過很多,包括京中那些並不可靠的傳聞。他們都說,你屬心於魏明鈺,可他卻違背同你的誓言娶了傅容芩。我原本也以為是真的,可這兩年我,我越發的懂你,也越發的覺得這種說法荒謬。以你的性子,若是不愛,那就從此是路人,斷不會這般苦心謀算的要將他所擁有的毀掉。為什麼?容月,到底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可傅容月沒回答,她甚至連提都不願意提。
到底是怎樣的往事,竟讓她如此介懷呢?
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魏明璽眼波灼灼,比起他的大業,她心上的傷一樣不可忽視,隻要一想到這些,總是隱約不安,說不上來的恐慌。
他總有一種錯覺,容月她……遲早是要離開他的!
傅容月在這樣的目光中,越發不敢同他對視,她低垂著頭,仍然能感覺到魏明璽的眼波像火一樣焚燒他的後背。
好一會兒,她才艱難的開口:“明璽,你能不問嗎?”
那些血淋漓的過去,那些用血肉堆積的過去,那些驚世駭俗的過去,他能接受得了嗎?他能接受得了自己的枕邊人是一個地獄裡爬起來的惡鬼的事實嗎?如果他知道了,會以怎樣的目光看待自己?
也許,他一定會遠離自己,從此形同陌路吧……
“不能!”正想著,耳邊就聽見魏明璽斬釘截鐵的吐出一句:“容月,你如此難過,我怎麼能不問?”
傅容月心頭劇震,豁然抬頭,直勾勾的看著魏明璽,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她的心:“你若繼續追問,你聽到的真相或許隻會傷害到你。那樣,你也要聽嗎?”
“要聽!”
“即使那些真相聽起來不可信,也要聽?”
“要聽!”
“即使聽了那些,對我們現在要達成的目標一點幫助也沒有,甚至會影響你的判斷,你也堅持要聽?”
“要聽!”
魏明璽不曾有一點退縮和讓步,字字句句,讓傅容月退無可退。
她深吸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告訴你。”
她拉下魏明璽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手背上,抬起頭來,笑容帶著幾分落寞帶著幾分沉痛,更多的淒然和苦澀:“明璽,你現在牽著的我,不是人。”
“不是人?”魏明璽沒聽懂。
傅容月點點頭:“是,不是人。你或許也已經知道了,在我身上藏著一些秘密,我會瞬間移動到我想去的地方,我還能悄悄出現在你身邊,而誰都看不見我;我手上的這個鐲子還能裝進去我想裝的東西。我能做到這些,都是因為一件事。”她看著他,一字一句慢慢說:“我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我死過一次,我連骨髓裡都填滿了怨念,是這些怨念支撐我重生,重新在這世上走一遭。”
魏明璽身子一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傅容月淒冷一笑:“在我的前世,我是一個卑微到了極點的人,苟延殘喘,受儘淩辱,一心隻希望能求個平靜的生活。但世人毀我害我,連我的姐妹也來踐踏我。那些真正為我著想的人,卻因為我的緣故,被人害得滿門抄斬、身首異處的下場……”
“是魏明鈺和傅容芩害你?”魏明璽何其通透,稍稍冷靜了一些,便能順著她的話找到線索揣測。
傅容月點點頭,眼中露出凶光:“這兩個人,終其一生,我都不能原諒!”
“所以,你從入京時便同我說,你要向仇人複仇,你要保全梅家。”魏明璽恍然大悟。
聯係起來了,一切都聯係起來了!
這麼多年來,他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明明傅容月是第一次入京,可對京城也太過熟悉了一些。那時候梅家還沒認她做義女,可她已經事事在為梅家鋪路布局,讓他這個冷眼旁觀的人格外詫異和想不通。尤其是後來梅家認女後,他一度覺得傅容月倒向梅家的陣營未免太過倔強了些。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傅容月嗯了一聲,有些細節不必再說,不是不想說,是無從開口。
好在魏明璽一向是個通透人,見她神色勉強,也沒再多問,隻是仍舊對她重生的細節感興趣:“你是說,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