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在一邊哭著補充:“我也沒睡,師父好久沒回來了,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他,就回到屋子裡拿了些書。我還沒出門就看到師父跟人打架,趕緊去師父的房裡給師父拿劍。”
“阿寶拿了兵器,卻沒來得及交給阮儀,對方就動手了。我不會武功,不能幫阮儀什麼,隻能在一邊躲著不添亂。”複關歎了口氣:“可是……”
可是其他人關心則亂,沒有她那麼清晰的思路,阿寶拿了劍出來,立即就想衝進去將劍給梅阮儀。
那些黑衣人見他突然闖入,也沒有一點想要手下留情的意思,下手全部是殺招。
梅阮儀當然不肯坐看自己的徒弟死在其他人的手上,當即同黑衣人纏鬥了起來。他救下了阿寶,也拿到了自己的兵器,可打鬥聲驚醒了其他的學徒們,這些孩子們一個個都衝了出來。他們不知情勢險惡,看到自己的師父被人欺負,也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拎著能找到的武器加入了戰局。
這些孩子沒有一個會武功,衝出來氣勢嚇人,還多少給黑衣人加了一點壓力。
開始時,黑衣人還挨了幾個鋤頭幾個棒子,可等他們緩過來,發現這些孩子根本沒有武功,那就沒有一點顧忌了。梅阮儀全力保護,亦不能有所周全,阿強他們一個個的倒在了血泊裡,就連梅阮儀也收了不少的傷。黑衣人數目眾多,恐有二十餘人,梅阮儀殺紅了眼睛,見自己的徒弟們一個個倒下,也是憤怒難掩,出手更不留情,不多時這院子就橫七豎八的倒了不少人。
阿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哭聲驚動了百草堂周圍的人,這些黑衣人許是怕事情鬨大,著急的反撲梅阮儀。
他們發現了複關和阿寶,便又分了人來圍攻,梅阮儀自然要護兩人周全,不免露出了破綻。黑衣人便如法炮製,很快將複關和阿寶擒在了手上,逼得梅阮儀不得不繳械投降。
梅阮儀身上被刺了一刀,腿上背上都受傷很重,當胸一劍更是讓他倒地不起。
複關的哭喊聲幾乎刺破雲霄,見梅阮儀倒地不起,這些人還不準備放過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重重的撞開了黑衣人,擋在了梅阮儀的身前。
黑衣人的刀砍在後背上,卻並不深,蜂擁而來的村名讓這些黑衣人投鼠忌器,又見梅阮儀如死了一半躺在地上,終於掉頭離去。
複關抹了抹眼淚:“情況就是這樣。百草堂裡的孩子們除了阿寶,一個都沒了。我給阮儀止血,卻發現刀上都有毒,我沒有辦法。幸好阿寶知道阮儀住在梅國公府,我們借了馬車這才一路跑了過來。我來的時候,村民們都哭紅了眼睛,在幫著收斂孩子們的屍骨,還有那些死去的黑衣人,都堆放在百草堂裡。我不甘心,孩子們不能無緣無故的死去,阮儀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受傷,生死未卜,我知道你有些手段,一定能查到這些都是什麼人,為什麼又一心要阮儀的命。他那麼和煦的一個人,對誰都笑眯眯的,從來不與人為難,是誰這麼狠的心……”
阿寶恨恨的點頭:“等我知道是誰,我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傷害師父的人,傷害百草堂裡無辜的孩子們的命,這種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傅容月隻聽得血液都逆流了,渾身無一處不熱,隻覺得身子顫.抖得厲害,她咬牙切齒的說:“猜也猜得到是誰!”
春試在即,這些人總擔心大哥入仕,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陰狠毒的手段。
不是魏明鈺,就是魏明遠!
傅容月的拳頭捏得咯吱響,雙眸血紅,寒聲吩咐聞訊而來的綠蘿:“你速去查一下最近趙王和齊王的動靜。等我回來馬上告訴我。”
“你要出去?”複關吃了一驚。
傅容月點了點頭,摸了摸阿寶的腦袋,見複關臉色蒼白,知道她也受了傷,吩咐梅珊:“你帶複關去處理傷口,順便換一身衣服。複關,聽話,阿寶也要換一身乾淨的衣衫。大哥這邊有衣服和闌珊姐姐,他們會處理好的,你先不要太過擔心。我很快回來。”
複關想要拒絕,可見傅容月臉色堅決,隻得帶著阿寶同去。
兩人走後,傅容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角落裡凝神閉目,腦中閃現百草堂的模樣,等再睜眼時,人已經在百草堂裡了。村民們還沒有走,見她出現在裡麵,也都十分詫異,樸實的鄉民並未想太多,忙圍了上來,一個個哭得眼圈通紅:“月姑娘,梅大夫怎麼樣了?還……活下來了嗎?”
他們幫著複關把梅阮儀抬到馬車上的時候,瞧見梅阮儀氣息奄奄,心中早已猜測他凶多吉少。
有人已經哭了:“梅大夫那麼好的人,到底是哪個殺天刀的乾這種缺德事!”
“老天保佑啊!”
“求菩薩保佑梅大夫!”
一片鬨哄哄的,人人臉上悲憤欲絕,傅容月鼻子酸脹,忍住胸口的浮躁之氣,沉穩的問:“那些傷了我大哥的人,屍體都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