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他沒說,可手中的茶杯卻硬生生的被震碎成了粉末。
管家一顫,躬身退下了。
魏明鈺坐在書桌前,隻覺得一個字都看不下去,這個結果早來晚來,似乎對他都影響很大,根本停不下來。
管家這邊去盯人,傅容芩的院子裡,素衣伺候了傅容芩躺下,出來倒洗澡水時,才發現滿院子的侍衛。她心中不禁有些咕嘟,這好生生的,趙王怎麼加派了這麼多人手?就算重視這一胎,那也不至於這樣啊!府中新添了好幾個婢女,人手是足夠的,莫非是又有了什麼差池?
她終究是心中有鬼,總不覺得安寧,走到一個侍衛跟前問道:“這裡是側妃的內院,你們在這裡守著不方便,誰讓你們來的?”
“王爺吩咐的。”侍衛陪著笑:“素衣姑娘可彆為難我們。”
“王爺怎麼說的?”素衣蹙眉。
侍衛道:“王爺說,府中魚龍混雜,側妃身子貴重,可不能出什麼差錯,要我們一天三班換著站崗,決不能讓誰闖入院子,傷了側妃。”
這話說得很是巧妙,素衣心中疑竇叢生,卻不敢多說引起懷疑,道了聲謝,重新回到了屋子裡。
一進房間,她忙推了傅容芩:“側妃,醒醒,有些不妙。”
“怎麼了?”傅容芩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她搖醒很是不高興,她懷孕困得很,壓根沒有精力多說話,又身心放鬆了下來,提不起興趣想彆的:“大驚小怪的,有事快說,我正困呢。”
素衣就把門口侍衛的事情說了。
傅容芩的睡意都被嚇到了九霄雲外,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輕輕推開窗戶看了一眼外麵,果然見門口都有侍衛,心裡就是一驚,哪裡還顧得上睡不睡的,臉都嚇白了,抓著素衣的手哆哆嗦嗦的說道:“王爺怎麼突然派了這麼多人,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怎麼會這樣,我一直都很小心,這兩天也沒露出什麼破綻啊?”
素衣抓著她的手,隻覺得入手冰冷,自己也是怕了,強自鎮定:“側妃先彆慌,或許正如侍衛所說,王爺是怕側妃有所損傷。”
“不,不……”傅容芩連連搖頭:“他沒那麼細致的。”
這其中一定有鬼!
傅容芩想到這裡,豁然抬頭看著素衣:“你說,會不會是他沉不住氣,露出了什麼首尾來?”
“側妃是說……”素衣悚然一驚,臉色青白:“那可糟了!”
傅容芩坐在床榻上,披頭散發的想了一會兒,直抓得頭發都掉了不少,才說:“前天我已經苦苦勸過了他,無論如何也得忍耐到孩子生下來,那院子不能再去,他卻不同意。要是他耐不住寂寞,擅自跑到那院子裡去了,說不定就被人看到,傳給了王爺。不行,我還要再叮囑他一次,這種緊要關頭,決不能有什麼疏忽。”
“側妃不能去!”素衣隻覺得不對,連連阻攔:“現在大家都知道側妃有了身孕,要是側妃離開了這裡,肯定會被王爺知道的。”
“我不能去,可你能去!”傅容芩沉默了一下,忽然眼波灼灼的看著素衣:“你就說我想吃酸角糕,趁機出府給他留個信兒。”
素衣一顫:“奴婢不……”
這種緊要關頭,她也不敢輕易犯險啊!
剩下的話在傅容芩的鐵青臉色中全部咽了下去,素衣歎了口氣,她同傅容芩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她不去,傅容芩還能指望誰?要是傅容芩自己去了,指不定結果隻有更糟,說不定自己就這樣沒命了呢!
素衣轉了話頭:“奴婢這就去,王妃,你在府中等奴婢的消息。”
傅容芩點頭,看著她收拾妥當,目光閃著古怪的光芒。
素衣拿著籃子到了門口,侍衛果真盤著她問了幾句,素衣按照約定說是要出門去買酸角糕,侍衛才狐疑的放行。這一切都被傅容芩看在了眼睛裡,她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底湧了起來。
她捏著自己的一角,飛快的盤算了起來……
素衣出了趙王府的大門,四周看了看,沒人注意到自己,便拎著籃子飛速去買了酸角糕,末了一個折身,就拐進了那院子。
她不知道,從她離開傅容芩院子裡的那一刻,一張網就撒開了。
趙王妃早就讓人盯著傅容芩的院子裡,聽下人說素衣傍晚要去買酸角糕,她就笑開了:“這個時候買什麼酸角糕,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