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白芷柔臉上血色儘失,緩慢的舉起手指,盯著唐初晴一字一句說:“我若違反同唐宗主立下的約定,我必不得好死!”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唐初晴忽而莞爾:“你也不用說這種話,左右也氣不死我。”
話雖如此,她終於沒有追著白芷柔重新立誓。
白芷柔放下手指,雙目完全失去了光彩,用僵直的眼神看了一會兒唐初晴,竟連傅容月都忘記了,轉身就往白家去。傅容月和唐初晴並肩站在那兒,目送白芷柔蹣跚的走下去,一路跌跌撞撞幾次險些摔倒,最終用遊魂一樣的姿態走進了白家。
“你不去追她?”等白芷柔走遠了,唐初晴才笑嘻嘻的扭頭調侃傅容月。
傅容月攏著手閒閒的問:“說吧,乾嘛這麼絕情?”
“你也覺得很絕情?”唐初晴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懊惱的揪著自己的頭發辯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啊,說起來,白芷柔也算是我的小妹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哪舍得讓她傷心?不過,有些事情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日日懸在心上吊著,擔憂它什麼時候要了自己的命,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一刀切個乾乾淨淨省事。尤其是感情。”
“那你也可以換個婉轉的方式。”傅容月不滿的蹙眉。
唐初晴更是懊惱:“婉轉的方式有用的話,我就不用專程來神農嶺了。芷柔性子倔強,也是怕她鑽牛角尖裡出不來,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到了最後反而耽誤了自己。”忽而又釋懷一般,若有所思的看著白芷柔離去的背影:“這個辦法雖然絕情了些,但效果卻是很好,從今以後,她怕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糾.纏同梅阮儀的事情了。”
“那是自然,因為她全部的精力都用來恨你了。”傅容月淡淡的說。
唐初晴點了點頭:“恨就恨吧,隻要她彆苦了自己。”
傅容月一震,扭頭看唐初晴,隻覺得身邊的女孩兒更高大了一些——為了白芷柔活著,她寧願用這樣的手段,即使換來白芷柔的憎恨,她也這樣做了!
“容月,其實我來的時候是很反對這個建議的。”唐初晴也看著傅容月,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原本以為,感情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權利乾涉,白芷柔既然選擇了要為梅阮儀堅守,咱們就不應該攔著。可方才看到她那麼難受,聽著她說那些決然的話,我便覺得這一趟是來對了。說到對白芷柔的了解,還真是誰都及不上梅阮儀。”
“是阮儀哥哥讓你來的?”傅容月吃了一驚。
唐初晴撇嘴:“要不是你大哥,我才不乾這件缺德事呢。說起來,我就不應該跟他打那個賭,他坑我也是不是一次兩次了。”
原來唐初晴聽聞梅阮儀遇刺險死,便從唐宗敢去梅家探病,誰料被梅阮儀誑著打了個賭,輸了便按照梅阮儀的招兒上神農嶺來辦這件事。如今回想起來,她還在不住的後悔,明明就沒賭贏過,就應該按捺住好奇心,堅決不跟梅阮儀打賭。
“賭的什麼?”傅容月也好奇呢。
唐初晴忙指著前麵的瀑布:“哎呀,你看那邊的瀑布真是好看,好想帶回家呀!”
那麼丟臉的事情,她才不會說呢!
傅容月好笑的看著她,知道唐初晴是覺得丟臉了才不肯說,傅容月也就順著她的話轉頭看了看,假裝忘了這件事:“我要去接大牛哥回家了,你同我進去嗎?”
“算了,我是瞞著大家過來的,就不跟他們相見了。”唐初晴搖搖頭,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嘴.巴裡嘖嘖有聲的冒著酸水:“我可不比你,我是孤家寡人一個,走哪裡都沒牽絆的。你馬上要大婚了,是來給秦霜傲遞請帖的吧?你們父女兩也真是的,折騰了這兩年,總算是和好了。也好也好,也了卻我心頭一樁大事。”
“這又關你什麼事?”傅容月挑眉。
她沒問唐初晴是怎麼知道自己同秦霜傲的關係的,不用猜也能想到,唐宗人脈廣,唐初晴人又聰明,這兩年秘隱和容輝記組建了隱月樓,唐初晴聯係到舊事,多半也能推敲得出來。再不濟,方才她來了這麼久,指不定聽了多少牆角呢,唐初晴這人啊,素來算不上光明正大……
唐初晴哼哼:“還不是我爹欠了你爹的債,我這愁的啊!”
“你愁個屁!”傅容月不屑:“你唐宗裡多少人才能為你分憂,你能愁才怪了。我看啊,你就是看熱鬨不嫌事兒大。你也彆得意,早晚會有個人幫我製住你的!”
“不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出乎意料的,唐初晴斬釘截鐵的否認。
傅容月立即側目。
唐初晴的性格擺這裡,她的話都得反著來聽,說有就是沒有,說沒有,那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