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著手掌慢慢的往上看,仍然是什麼也看不見,頓時,魏明錚茫然了……
傅容月被突然抓住,魏明錚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不由有一瞬間的慌亂,血液湧上了頭頂,思維都呆滯了,無法思考。被發現了?魏明錚知道了什麼?他是怎麼知道的?一時間,無數個問題在她腦中盤旋了一遍,驚恐之下,她連把手縮回來都忘記了,隻能仍有魏明錚握著,看著他抬起頭。四目相對,明明知道魏明錚是看不見自己的,可傅容月還是感覺被看穿了一樣,莫名的心虛起來,越發不敢動彈。
魏明璽自從傅容月離開就一直提高了警惕,傅容月回到自己的身側,他立即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掌。
傅容月的軀體很是僵硬,他立即就覺察到了不對。
魏明璽素來機警,自己的身側,魏明鈺起身對峙沒有回來,容月最有可能遇到的危險就來自於左邊。而左邊……魏明錚!
傅容月被魏明璽牽著手,心終於定了下來,很快計上心頭,在他掌中寫字:“他抓著我的手。”
魏明璽一愣,立即明白過來。他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鬆開了握著傅容月的那隻手,隨後,他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姿態往魏明錚的方向微微傾斜,看似無意,實則用上了最為精妙的點穴手法,輕輕拂了拂魏明錚手肘上的穴道。魏明錚隻覺得手臂一麻,整個手就沒了知覺,用不上力氣。就是這麼一分神,傅容月立即抓緊時機將手收了回去。
她往魏明璽身後一站,離魏明錚遠遠的,不敢再靠近。
魏明璽對著魏明錚輕輕一笑:“十一弟,你方才進宮時是不是太趕了,這衣服上還沾了灰塵。殿前失儀怕是不太妥當。”
魏明錚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真實的觸感已經消失無蹤,仿佛不曾存在,他悄悄抬手假裝整理頭發,一手的清香卻不是假的。
魏明錚疑惑的表情更重了幾分。
他目光古怪的看著身側笑著的魏明璽,九哥從來不主動與他們親近,方才怎會好心的為自己彈灰塵?彆說西北兩年,魏明璽這骨子裡的驕傲,就是再過十個兩年,魏明璽也是不會輕易示好的。想起方才手臂突然的酸麻,唯一的解釋,就是魏明璽是在為傅容月做掩護?
所以……他剛剛是真的抓到了她的手?
可是,怎麼可能?
傅容月明明不在!
內心湧起驚濤駭浪,魏明錚的麵上隻是一個停頓,隨後,他很正常的道謝:“多謝九哥!”一副毫無覺察的模樣!
魏明璽的本意也不在於能夠打消他的疑惑,傅容月脫困,他就恢複了先前的坐姿,端端正正的等著看著最後的結果。
兩人之間波濤暗湧,於時間而言也不過是轉瞬。如意低低笑了那兩聲,眼中已經是滂沱大雨傾盆,滾滾落下的熱淚將她的臉染得暈紅,她的聲音顫.抖哽咽:“奴婢隻是一個低賤的婢女,從宮外選秀女入宮,沒有一天不是活在大家的使喚裡。隻有一個人對奴婢是真的好……”
她開了口!
傅容月和魏明璽均屏住了呼吸,殿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擾她。
隻有魏明鈺兩眼發黑,不但靜不下來,聽到如意開口,更是緊張得呼吸都急.促起來,耳邊隻有如意淺淡的絮語和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
“隻有沈貴妃娘娘對奴婢很好。”如意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想到那個淒然逝去的女人,如今回想起來,她或許也是利用自己呢,可是如意不在乎了,沈貴妃的好,就算是利用,也隻得自己記一輩子的:“奴婢從前還在冷宮做打雜的活兒,有一回病了,本來是小病,可因為沒有錢賄賂公公,連一副藥都求不到。奴婢昏倒在偏僻的路上,是沈貴妃救了奴婢。她給了奴婢上好的藥,讓奴婢治病。又聽說奴婢在冷宮很苦,特意將奴婢調到了德陽宮裡。”
“奴婢在德陽宮裡養好了病,但身體很虛弱,家中又在這時候來信,說母親病了,家中出不去那麼多錢,母親怕是熬不過去。奴婢哭著去求沈貴妃,沈貴妃二話沒說,立即給了奴婢五百兩銀子,讓奴婢拿去救母親的命。”
“奴婢欠了沈貴妃的大恩,就總想著報答貴妃娘娘。後來,娘娘將奴婢送到了禦前,奴婢就知道,報恩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