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衣袖,果不其然捏到些許異物。她便明白了這是為何,左右看看,人群之中人人麵色正常,看不出誰是凶手,但已經知道了主謀是誰,什麼都不難猜。她喂了個藥丸在傅容敏的嘴巴裡,附唇在傅容敏耳邊輕聲囑咐:“方才那人在你袖子裡塞了東西,一會兒進了太學府,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將這東西藏到茅房去。然後把這個藥彈在沈家姐妹的包袱上,這藥效果強勁,隻要入鼻必定能成。你方才吃了解藥,就吃了都沒事,彆擔心。以牙還牙,今日她們彆想笑著離開太學府!”
說著,從鐲子裡取出一根發釵,插在了傅容敏的頭頂,臉上笑意暖暖:“這釵子是我特意找人給你做的,祝你文曲星附體,一舉高中!”
“多謝二姐姐!”傅容敏摸著頭上的發釵,知道釵子必然是中空的,藥就藏在其中,心中大定,笑著福了福身。
梅清穀也知道沈家的計劃,傅容月又囑咐了他:“清穀也小心,到了太學府裡,不可信的人不信,不認識的人不接觸,隨身物品也決不可讓人碰。考場之上,不管誰叫你,找什麼理由喚你,都不可離開考場,定要坐到最後。”
“我知道。”梅清穀正色。
梅家的前途和希望都在他一身,他豈敢大意?
弟弟妹妹都這般懂事,傅容月很是欣慰,拍了拍兩人的後背,笑著送二人:“去吧,彆遲到了。後天,明天傍晚我在這裡等你們。”
梅清穀和傅容敏攜手進了太學府,走進考場,就要分路而行。兩人依依不舍,站在路口說了會兒話,才各自去往考場。
這一幕濃情蜜意的畫麵,全然被沈夢琪看在眼睛裡,她的眼睛隨著梅清穀打轉,恨意在其中翻滾不休,瞧著傅容敏亭亭玉立的身影怎麼看怎麼厭惡:“笑吧笑吧,小賤人,我看你能笑多久!等你一會兒在考場上作弊被抓到,哭著離開時,我看誰來憐惜你,誰來救你!”
她轉身進了考場,目光同不遠處的沈夢喬相會,都露出得意的笑。
碧淩書院的女學生都在這個考場,傅容敏自然也在這裡。兩人的目光落在傅容敏的桌子前,想到完美的計劃,幾乎迫不及待起來。
傅容敏同梅清穀分開,就按照傅容月的吩咐先去了一趟茅房,一摸衣袖,果然在那破洞附近找到一個卷起的字條。
展開看了,卻是寫滿了四書五經中的很多經典字句,密如蒼蠅。
她不禁冷笑,為了陷害自己,沈家姐妹可真是花了心思!
她四下看了看,太學府次次作為春試考點,女學生應試也有兩百年了,男女的茅房是分開的。這茅房隻有女學生來,倒不擔心其他人誤闖。茅房的牆體是泥土混石結構的,有不少並不透風的間隙在其中,用來藏這種小紙條再合適不過。她忙將紙條再起卷起,塞進了空隙之中,做完這些,她立馬離開了茅房,將頭上發釵取下,裡麵果然是中空。她拿了手絹將藥粉抖在手絹上,整理了一番進入考場。
沈家姐妹見她終於來了,衣衫上的破洞若隱若現,不禁相視一笑。
傅容敏全然無所覺察,坐下之後,第一時間檢查了自己的桌子。
“小賤人,還真是謹慎。”沈夢琪見狀哼了一聲。
沈夢喬道:“春試非同小可,她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無所謂,反正那些東西都是迷惑她的,發現了就發現了吧。”
話音未落,傅容敏已經從桌子的縫隙中掏出了幾張紙條,她看了一眼,哼了一聲,起身將這些東西丟到旁邊的廢紙簍裡。
在沈夢喬和沈夢琪看不見的地方,傅容敏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邪惡的笑。
她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轉身後已經麵帶薄怒,快步走到沈家女跟前。
這三人一向不對盤,在碧淩書院時就多有爭吵,見傅容敏主動走到沈家女跟前,這考場中的人都紛紛靜了下來,看好戲一般的瞧著她們。傅容敏從前被陷害得很慘,後來成功顛覆了自己的形象,如今在大家眼裡,她可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受害者,沈家女才是那討人厭惡的壞人。同傅容敏有些要好的便都紛紛擔心起來,第一時間就想到是不是沈家女又鬨什麼幺蛾子了。
果然,隻見傅容敏走到沈家女跟前,隱忍著怒火質問:“沈夢喬,沈夢琪,你們兩個就隻有這麼一點點手段嗎?實在是太讓人鄙視了。”
“她們又怎麼了?”
“容敏,剛剛那紙條……”
有人通透,馬上就發現了傅容敏生氣的原由。
麵對傅容敏清澈的雙眸和這麼多人的幫腔,沈夢琪一下子就有些慌了神,沈夢喬倒很是鎮定:“傅容敏,說話是要負責的,你什麼意思?”
“沈小姐,人在做天在看,你彆欺人太甚,小心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報應到你自己頭上來!”傅容敏既沒承認紙條的事情,也沒同她們翻臉,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沈夢喬正要說話,傅容敏忽然又冷笑,上前一步輕輕按住她們二人的肩膀,手中的手絹撫了撫她們的衣衫,言辭鋒利:“你們彆以為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就能擊倒我,主考官又不是傻的,那紙條是誰的字跡我可能不知道,但一對比就知道絕不會是我的。想陷害人冤枉人,麻煩你們想些高招,這種手段是三歲小孩子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