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已經看見了傅容敏失神的眼睛,料想紙條一定被發現了,兩姐妹眼中露出灼灼光彩,等了許久,隱忍了那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反擊。
“兩位大人,下官已經仔細徹底的搜過了這位姑娘的身,除了地上的紙條,並未有任何物品攜帶在身上。她的包袱中,的確如她所說,隻有幾件換洗衣服,還有一些乾糧,都是日常用品,沒什麼特彆的。”宦女回稟。
“不可能!”沈夢琪驚呼出聲。
她嘴.巴張得很大,驚愕的瞪著傅容敏,一臉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那些紙條一定在傅容敏身上的!
一定是宦女撒謊!
這一聲驚呼,一下子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呢?”能進來這考場的,又有幾個是傻子,立即敏銳的覺察到沈夢琪知道點什麼:“你為何這麼篤定在傅容敏的身上一定會搜出東西來?”
“我……她就是一個賣國賊的女兒,多會演啊,她根本就什麼都不會,不靠作弊怎麼能得到大人的青睞?”沈夢琪咬牙道。
眾人認識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聞言立即不約而同的“哦”了一聲。憑著大家對沈夢琪的了結,她一旦心虛,必定就要開始翻舊賬,這又扯到了忠肅侯通敵賣國的事情,那就已然是黔驢技窮了,看樣子,這件事跟她有關!
傅容敏在一邊聽得暗暗冷笑,裝可憐,扮無辜,這些招數她都是在沈家兩姐妹身上學到的,屢試不爽,這會兒不用更待何時?
想到這裡,她委屈的看向沈夢琪,泫而欲泣:“沈小姐,你我雖然在碧淩書院時有些誤會,可我一直當你是同窗,事事對你忍讓三分。春試是多大的事情,關係到我一生的前途,你怎能這樣毀我?女官大人在我身上沒搜到東西,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你還要一口咬定我作弊。孫小姐說的不錯,我倒要請問沈小姐,為什麼我身上就應該搜出東西來,莫非……這東西是你放到我身上的?”
字字句句,已經將沈夢琪釘死在栽贓陷害的柱子上!
傅容敏頓了頓,又恍然大悟的說:“還有,這個紙條為什麼在我腳邊,我這會兒想起來也覺得懷疑呢。我方才專注的寫著,覺得腿上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說起來,沈小姐,這東西我發現的時候就丟在了紙簍裡,而你離紙簍那麼近……”
說著,她疑惑的看了看沈夢琪,又看了看紙簍,閃過一絲深思。
事情到了這裡,什麼都明了了!
主考官閱人無數也不是傻子,見考場之上,有人用如此肮臟的手段陷害人才,這氣就有些不順了:“沈小姐,你是否也該給一個解釋呢?”
“難怪她硯台好好的擺著,無緣無故就落了下來,肯定是彎腰去撿東西的時候碰掉的!”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立即點醒了所有人。
沈夢琪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為傅容敏挖的坑,最終是埋了自己。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危急關頭,她遠沒有沈夢喬機智,找不到話來為自己辯解,翻來覆去隻有一句:“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看看她的東西就知道了!”
“對,看了傅容敏的,也應該看看她的!”
“如果還是找不到,大家的都應該查一遍,不能平白無故的冤枉了誰。大人,你覺得呢?”考官麵對這樣的局麵已經無可收拾,他很看重傅容敏,瞧著沈夢琪也是可憐,不想偏幫了誰,首先向主考官提議。
主考官也沒有意見,無奈之下同意了。
恰在這時,誰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本已經站在風口浪尖的沈夢琪忽然失控,在宦女帶著她準備進入偏殿檢查時,她竟鬨起了大小姐脾氣:“我不去,憑什麼我要去!作弊的是她傅容敏!你們都欺負我,欺負我們沈家沒人了是不是?”沈夢喬想要勸說她,她卻不聽,甩開了沈夢喬的手怒吼:“你們這些仗勢欺人的狗東西,我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
“你說傅容敏作弊,可剛才她很爽快的就跟著去了,輪到你了,你卻不肯去,沈小姐,你到底在心虛什麼?”主考官已經不耐煩了。
沈夢琪怒道:“我心虛什麼,我手裡又沒有作弊的紙條,我都塞到傅容敏的桌子裡去了,我還怕你們查?”
“哦~”話音未落,四周的人已經長長的籲了口氣。
沈夢喬臉色發白,幾乎被自己這個蠢妹妹氣暈過去。這等出息,就這般就壓不住了嗎?竟不打自招!聽聽她自己都說了什麼呢,她親口承認是自己將紙條塞到傅容敏的桌子裡的!這下子,她也救不了沈夢琪了。
沈夢喬閉了閉眼,罷了,她管不了!
為今之計,唯有自保!
傅容敏等的就是這一刻,她臉色一變:“這麼說,你承認紙條是你放在我的桌子裡陷害我的了?”
“是,是我放的!”沈夢琪豁出去了,她不管了,就算要死,也要拖著傅容敏一起下地獄:“我放了又怎樣,看不看還不是取決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