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凰離目光灼灼的盯著傅容月腕間的手鐲,黑色的玉石有種熾熱的光,他眼睛都不眨的看著,雙眸閃現出如癡如狂的神色,又有種難掩的複雜。傅容月在他眼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他狂喜的伸出手,輕輕觸摸她腕間的鐲子。那鐲子紅光微閃,喬凰離如同當初魏明璽一般被燙傷的縮回手,那指尖已然紅了一圈。
他卻不覺得痛,緊緊的握著傅容月的手喃喃自語:“是這東西,真的是這東西!”
“請你自重!”他越是篤定,傅容月越是害怕,忍不住用上了內力掙脫。
喬凰離卻握得更緊:“王妃,你可知道這東西來自哪裡?這鐲子不是玉,它叫玄機石,來自上界。天地初始,混沌不分,及至遠古傳說中盤古一把巨斧開天辟地,輕而清的一部分上升形成天,濁而沉的一部分下沉成為地,卻仍有一部分清與濁的交互,不肯輕易上升或墜.落,停留在了中間。萬萬年之後,後土之上,始有六界——人界、天界、鬼界、修羅界、魔界和妖界。傳說中,天界又分為神界和上界,這上界,就是天與地之間那朦朧的一部分。天界為神和仙主宰,上界生活的多是仙家,連接上界和神界的地方叫玄門,通往人界和上界的叫普門。哼,你手上的這個鐲子是玄機石,正是開啟上界通往人間的普門的鑰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傅容月有些慌了神,從喬凰離的嘴.巴裡得知手中的東西的來曆,她本該高興,但喬凰離的目光太讓人畏懼了,饒是身經百戰,她也有些承受不住。
喬凰離鬆開手,傅容月重重的跌坐在椅子裡,她握著被喬凰離捏痛的手腕,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權衡離開他的可能性。
“王妃若是覺得不信,大可以去找給你這個東西的人求證。”喬凰離冷笑:“當然,如果你找得到。”
“我找不到,難道你就能找到?”傅容月挑眉:“你若是能找到,恐怕也不會到這裡來找我了吧?讓我來猜猜,給我這個鐲子的人,同牽製你雲滄喬氏的人是同一個吧?你們族中一心一意要複活雲嬈,恐怕也不是你們心甘情願的吧?找到給我鐲子的人,你就能解除這個牽製!你同那些南疆的巫師一樣,都被這個人壓製得死死的!壓製南疆人的是血咒,壓製你們雲滄喬氏的又是什麼東西?”傅容月冷漠的笑了起來:“你們靈媒為何二十年一換,你們都是半仙之體,當不至於連兩個二十年都撐不住吧?”
頓了頓,她忽然恍然大悟一般:“莫非……雲嬈的屍體之所以不會腐朽,是用你們族人的命在養著的吧?”
“住嘴,你住嘴!”
就是這最後的一句話,成功激起了喬凰離深藏在血液裡的憤怒。
他猛地跳了起來,不容傅容月反駁,單手就卡住了傅容月的脖子,將她從椅子裡提了起來,直接按在了牆壁上!
傅容月隻覺得脖子劇痛,呼吸困難,渾身的武功都用不上,隻能無助的掐打喬凰離的手臂。
喬凰離臉色鐵青得可怕,低低的咆哮著,全然沒了一點儒雅和風度:“是,我是不甘心!我們喬家都不甘心!我們辛辛苦苦的修煉,不為了能成仙,也希望自己能夠長壽。可是,隻因為我們的祖先欠下了他的債,便要我們全族都來償還。我們日日勤學苦練,但修習得來的修為日日都得注入玄機石中,隻為了那個女人的不腐!憑什麼,憑什麼?”
“我們所有人都為了他奔波,而他呢,說消失就消失!在我們雲滄喬氏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
“雲嬈是誰不重要,她複不複活關我們喬家什麼事,對我們喬家人來說,早點擺脫他才是最重要的!”
“隻有你,傅容月,現在隻有你能幫我,幫我們!那個鐲子是我們唯一能找到的線索了,如果你不幫我們,那我們喬家就要再等一個百年!”
“放開,你放開……”傅容月呼吸困難,一張臉憋到紅紫,艱難的扒拉著他的手臂,終於喚回了喬凰離的一點理智:“你掐死了我,你要的線索就斷了……”
喬凰離紅著一雙眼睛鬆開手,傅容月頓時如蒙大赦,靠著牆壁大口大口的喘氣。空氣衝入口腔裡,嗆得她連連咳嗽,幾乎將眼淚都咳了出來。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屋子裡這樣大的動靜,守在外麵的丫頭們卻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傅容月捂住胸口,暗暗偷看喬凰離,見他一點緊張都沒有,心中便明白了。喬氏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大概能將這些都掩蓋吧!
他就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等傅容月緩過勁來,他才說道:“我並非是想要你的命,我要想殺你,隨時都可以。”
“但也意味著魏明璽會將大魏整個的翻過來,你不想惹麻煩。”傅容月身體不舒服,腦袋卻越發冷靜了:“你對他有所忌憚,我對你也有利用價值,你不會動手的。”
方才,不過是喬凰離一時失態罷了!
隻是……
傅容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樣的失態險些要了自己的命,脖子附近肯定青了!
喬凰離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那杯茶已然冷透了,他渾然不覺,喝了一口,才說:“不錯,你的價值是你手上的鐲子。我方才看過,那玄機石已經認主了,就算你死了也摘不下來,我要你的命沒用。我要你幫我找到他,打開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