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是自幼就來到梅家的,哪裡還知道自己家裡有什麼人,住在哪裡,翻來覆去的問,隻模糊的想起從前家門口有棵很大的白果樹。
“那容我去問問吧。”傅容月勸慰著她。 展長賢陪著兩人,聽到這裡,在傅容月身後搖了搖頭:“已經讓隱月樓去查過了,就目前查到的消息,梅琳應該是宜州拜縣人,梅琳入府那年,拜縣發了洪水,很多人家破人亡逃荒,跟她被賣為奴婢的
時間對得上。如果是真的,恐怕家裡已經沒人了。梅琳自己也沒指望著能找到家人,她說對她而言,梅國公府就是家,要是沒有梅家,她恐怕早就死了。”
“這孩子,怎麼這麼招人疼?”展嬸是第一次聽兒子說起,暗暗的抹眼淚。
傅容月也歎了口氣:“找不到也沒什麼,我早就認了梅琳做妹妹,就讓她從陵王府出嫁吧。”
“這可怎麼好意思?”展嬸老臉一紅。
她說給傅容月聽是想讓她幫忙,可不是真的想麻煩容月。人家一個親王妃來操持一個婢女的婚嫁,連她也覺得不妥。
傅容月卻沒讓兩人繼續反對,她答應要讓梅琳嫁的風風光光的,就決計不會違約。
這件事就定了下來。 四下看看,這麼大的事情卻沒瞧見梅琳的身影,問了才知道,梅琳這兩天在隱月樓沒回來,全然不知府中已然換了布置。展叔展嬸和展長賢盤算著等布置好了,再接她回來,彆總是讓她操心這些。展
叔在一頭悶聲不說話,但滿麵笑容,可見的娶這麼個賢惠的兒媳婦,心中彆提多開心。他忙忙碌碌的,親自指揮,讓人看了心頭暖暖的。
“容月今兒怎麼得空過來?”展家人擁著她在院中坐下,展長賢便問道。
傅容月笑道:“我來看看大家,順便也想請展叔展嬸和大牛哥幫我個忙。”
“你說,隻管開口!”展叔好爽的大笑。
傅容月便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大牛哥見過陳王沒?”
“見過幾次。”展長賢點點頭:“印象中是一個很有氣質的親王,聽說他在南麵呼風喚雨,晏家軍都聽令於他,應該是一個厲害人物,隻是看外表卻不像。”
“陳王曾經去過鳳溪村,還在那停留過至少幾個月,大牛哥對此有印象嗎?”傅容月忙問。
展長賢一愣:“陳王去過鳳溪村?不可能吧?”
要是去過,他不可能認不出魏明錚來,魏明錚也決計不是那種會讓人忽略的人。 傅容月一路過來時五味陳雜,一度以為是自己忽略了什麼或者忘記了什麼,此刻聽展長賢說自己也不記得,甚至不相信魏明錚去過鳳溪村,心裡總算好受了很多。但轉念一想,傅容月便換了一個問法:“大牛哥比我年長一些,咱們鳳溪村來過什麼人應該不會忘記,陳王年紀也不大,最近幾年的去向都有據可查,他到鳳溪村時應該還是個小孩子。在我們小的時候,咱們鳳溪村都有哪些外來人寄住過,這
應該不難想起吧?”
“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有點眉目。”展長賢思考了一下:“這可就多了,但孩子不多,總共就兩個吧。”
“都是什麼人,大牛哥記得嗎?”傅容月對此完全沒有印象。 展長賢笑道:“容月,時間太久了,我也記不清了。隻記得一個姓毛,叫毛竹林還是什麼的,當時不識字,不會寫,也不知道確切的是哪兩個字。我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為他總是欺負你,你那些不好聽
的綽號,十之八.九都是他起的,我們總打架來著。”
傅容月經他提醒,腦中倒是跳出來一個大男孩,長得人高馬大的,臉蛋黝黑,總是追著她喊雜種,她下意識的搖搖頭,此人不會是魏明錚。
“當時跟毛竹林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小孩子,也賊壞,我卻不記得他的名字。”展長賢說罷也笑了:“他們這樣壞,應該不是陳王。” 展叔展嬸一直在聽著兩人說話,聽到這裡,展叔插話道:“說到外來鳳溪村的人,容月你和蘇嬸嬸當然是最早的。這之後還有幾個人來過,大牛說的那個毛竹林確實是後麵來的,他是王嬸……就是毒害你娘的那個王嬸家的遠方表親,送來住了一年,就因為太野管不住帶回家去了,後來聽說去參軍,你們來京城的前一年傳過消息回來,死在戰場上了。跟他一起的另一個孩子我也記不得了,不知道是誰家的親戚。不過,大牛還說漏了一個孩子,也在咱們鳳溪村住過,就住在容月家隔壁的院子裡。他住的時間不長,那孩子又長期病著,很少出來玩,所以你們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