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笑了:“或許是有。但我卻未必能合他的心意呀!世上的事情從來都不能十全十美,怎能儘如人意?”
“那也不必放棄了所有希望。綠蕪,一生……太長了。”傅容月歎氣。 綠蕪傲然抬頭:“我並沒有放棄希望,隻是我希望的注定不是愛情而已。王妃,你說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有幾個是有一樣的?對我而言,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都不要緊,我沒有父母兄弟,注定沒有牽絆,我這樣的人來去都是自由的。我不願意安定下來,就守著一個人過日子,與其那樣困著,還不如一生都散著,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見什麼人就見什麼人,想同誰一起就同誰一起。如果哪裡都不想去
了,我就回來繼續守著我的白水坊。比起男人來,這裡的姑娘們更需要我。”
“綠蕪,你很不一樣。”傅容月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姑娘的靈魂如此有趣。
綠蕪神秘的晃了晃手指:“不不不,我跟大家都一樣,隻是我更敢去做而已。王妃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這個人最禁不住批評了。”
“批評你又怎樣?”傅容月倒是好奇。
綠蕪不以為意:“我是改不了了,若是旁人批評我,我會笑的。我要是笑了,批評的人受不住。”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都笑了起來。 傅容月也隻是問問,並沒有任何想要勉強的意思,從白水坊回陵王府,一路上都在想綠蕪最後那段話。她歎了口氣,她是做不到綠蕪那樣的坦然和瀟灑,若是能如此,哪裡還有重生這一世,什麼都不
會發生。
但如果對方是魏明璽呢?
傅容月笑了。
那她寧願不瀟灑。
從馬車上下來,傅容月不由心情大好,一掃這些時日以來的沮喪和頹廢。同綠蕪談了些話,竟解開了她關於生與死的糾結,倒更想珍惜同魏明璽擁有的現在。
一進主院,瞧見魏明璽正洗手烹茶,傅容月揮退了婢女們,上前摟住他的腰,幾乎將自己窩進了他的懷裡:“在煮什麼好茶?”
“江南新送來的春茶,試試味道。”魏明璽喜歡她這種嬌憨依戀的姿態,單手摟著人親了親,笑道:“回來晚了一個時辰,去哪裡玩了?”
傅容月便將喬凰宇同綠綺的事情說了。
魏明璽笑道:“這兩人倒也不錯,隻是以後沒了綠綺,你舍得?”
“有舍才有得。”傅容月扯開眉眼:“沒了綠綺,我還有綠蕪、綠蘿和綠俏。”
“她們三個也會嫁人的。”魏明璽難掩眸中失落的看著傅容月,嘴角委屈的扁了起來。
傅容月大笑著啃他的臉頰:“嫁就嫁吧,反正最重要的那個是不嫁人的。”
“誰?”魏明璽側頭。
傅容月重重的吻在他的唇上,大聲說:“你呀!”
魏明璽這才重新高興起來,見她神色可愛,心中騰起無限愛戀,哪裡還想煮什麼茶,將人抱了,甩手將門踢上,床幃合上後,便是一室生春……
西涼太子容盛大婚走後,京中著實安靜了些時日,但漸漸的,事情又都接踵而來。德妃病倒,齊王和陳王兄弟離心,都不影響另一件大事的進行。
那就是春試決定生死去向的最終——殿試! 壽帝欽點了時間殿試,四月初三,百官上朝,在正大光明殿進行選拔。攝政王魏明璽主持,壽帝親臨,一應榜上有名者皆需入殿,五人一組,男女分列。考題由壽帝來出,評判考官除壽帝外,太學府
九個副考官和一個主考官皆有發言權,算是十分公正了。
剛進四月,趕在清明前兩天便進行這種考核,朝中上下皆是愕然,但壽帝既然決定便無異議,京中很快便進入了另一種戰局中。
梅國公府備受矚目。
梅清穀高中榜首,自然狀元的有力競爭者,誰都在暗暗揣測他會不會就此進入朝局,焉能大意了去?
傅容敏在春試初試就可以隱藏,隻主考官和副考官對她印象深刻,不顯山不露水的,傅家的壓力反而很小。
好在兩個孩子皆是聰明伶俐之人,又都相互扶持,倒不見緊張,初二晚上仍能輕鬆說笑,各自好夢。 初三一早,兩人隨著父兄踏進皇城,這一輪的角逐便也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