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公主?”這話提醒了南宮墨,他細細看了一會兒魏扶德,才終於認出她來。 魏扶德這一身素衣委實醒目,又做已婚婦人的裝扮,南宮墨先是疑惑,忽而就明白過來,魏扶德這是為南宮越披麻戴孝呢。可笑,尊貴的公主之身,壓根不被南宮越待見,卻還是死心塌地的想要嫁給
他,人都死了,還想嫁給他!他冷漠的笑了起來,南宮越就是這樣,不管做什麼總有人誇獎跟隨,不像他,即使付出了所有仍然得不到一句肯定。
就因為他是庶子!
就因為他一出生就承受著母親的不光彩!
這怕是世上最不公平的事情了! 想到這些,南宮墨的心底又一陣扭曲,瞧見魏扶德被仇恨熏紅的眼睛,竟忘了眼前的人是尊貴的公主,忍不住口出惡言:“十四公主屈尊來到這天牢裡,斷然是不會來瞧我這個落難的小叔子吧?我可沒
這個福分。哦,不對,我還不是十四公主的小叔子呢,南宮越寧願去上戰場也不肯要你,你想做我的嫂子,那也隻能是想想而已,怕是要下輩子才能實現。”
魏扶德的眼角輕輕抽動,牙關頓時緊咬,才忍住沒有立即上前殺人。
牢頭本想著兩人是有私交的,怎料兩人一見麵就是這副深仇大恨的樣子,不敢觸及魏扶德的黴頭,見魏扶德沒什麼吩咐,十分有見識的準備下去了。
“你站著。”不想剛轉身,魏扶德便喊住了他。
牢頭等在原地,便聽魏扶德道:“此人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若是在他身上用些刑罰,上麵會不會有人追問?”
“公主,此人是平寧侯府的二公子……”牢頭大驚失色。 這可不是普通人,如今定的是小罪,遲早還要放出去的,要是南宮墨在獄中被嚴刑加身,回到平寧侯府定會追究,那時候天牢就會惹上禍患。大官人們自然不會有事情,他們這種小獄卒哪裡能夠承受
得起後果?
魏扶德不耐煩的抽出腰間的馬鞭:“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出了事有我擔著。”
“那要看公主用什麼刑了,南宮墨現在是戴罪之身,審訊時帶點小傷也是正常,隻要不是太過,上麵萬萬不會追問的。”牢頭不敢不答。
魏扶德又一聲冷笑:“過?這個度我掌握不好,不死人就行了,是吧?”
“這……”牢頭不敢作答。 說起來,一個是南宮府的庶子,一個是尊貴的公主殿下,這兩人誰尊誰卑不言而喻。就是南宮墨死了,恐怕這位公主最多就是禁足府中而已。連南宮府的庶子公主都敢殺,要殺他一個小獄卒,那還不
是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了?摸摸頭上的脖子,牢頭識趣的彎下了腰,算是默認了魏扶德說的話。
魏扶德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將他拉出來,帶到刑房。”
話語剛落,魏扶德帶來的兩個侍衛立即上前一步,將地上的南宮墨架了起來,牢頭帶路,一行人去往刑房。 南宮墨瞧見魏扶德臉色木然,知道她心中恨極了自己,暗暗揣測是誰泄露了消息給魏扶德,竟讓她知道了是自己下手。眼下恐怕是躲不過去了,方才更是激怒了魏扶德,一頓鞭子是免不了的。隻是看魏扶德的模樣,這頓鞭子定會讓自己半死不活。那也不錯,魏扶德是梅賢妃的女兒,梅賢妃是梅府的人,同魏明璽便是千絲萬縷的關係,屆時以此參魏扶德一本,多少也能牽連到魏明璽,就不算白挨了一
頓打。
南宮墨這般寬慰著自己,總算心中定了些許。
但真正坐在刑房的刑具上時,他的雙.腿還是不由自主的微微戰栗。
天牢的刑房素來是最為陰暗的地方,幾乎每一件刑具上都存留著隱約的血跡,刑房濕冷,透著一股血腥氣,可以讓人相見這裡經常發生怎樣的故事。
南宮墨閉了閉眼睛,仿佛能聽到旁人慘烈的嘶叫,雙.腿便繃直了,背脊隱隱約約的一陣陣涼意襲來,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十四公主,你到底想怎樣?濫用刑罰有違律法,一樣是要問罪的。” “要問也是問我的罪,你怕什麼?”魏扶德什麼都聽不進去,纖細的手指一一在身前的一排排刑具上劃過,瑩白的指尖同陰森可怖的刑具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聲音也似乎來自地獄:“這裡有多少刑具?
這些刑具,我可一樣都叫不上名字,真是遺憾。不過,不知道也不要緊,這裡有多少,我就用多少。南宮墨,你可千萬給我挺住了彆死,你要是死了,那就沒意思了。”
南宮墨抖了一抖,她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裡弄?
魏扶德的手指停在其中一件上,嘴角邊露出淺淺而天真的笑容:“這叫什麼?”
牢頭忙躬身回:“公主殿下,這是拶指,專給女犯用的。” “拿下來。”魏扶德笑著轉身,目光盈盈的看向南宮墨:“南宮墨,這是專給女犯用的,用在你身上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