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止一出列,便叩了個頭,拱手道:“皇後娘娘,陛下突然駕崩,於我西涼而言是莫大的損失!國不可一日無君,不知陛下駕崩前,可留下什麼旨意,指明了要哪位皇子登基,繼承陛下的大統?”
這話問得人心,立即有人附和:
“是啊,陛下可有詔書?”
“不知是否有什麼見證人?”
王皇後等的就是這一刻,眼中漫過欣喜,瞥了一眼身側的容盛,嘴角泛起冷笑。回來了又怎樣,朝中的布置十分周全,容盛就算回來也搬不回去。 她挺了挺腰板,眼中含淚,麵色肅然,裝出一副悲傷又深明大義的模樣,隻語氣微微顫.抖,泄露了她的興奮和激動:“陛下臨去前,是本宮和二皇子守在跟前,陛下心中很是感動,對本宮說道:‘太子無
德,朕纏.綿病榻,太子卻從未有一天侍疾於前,此等無君無父之人,不配做我西涼國君。朕撒手西去,大統由容正繼承。’”
容正便在這時候整理了一番衣衫,哀切的跪在了容敏成的跟前。
容盛冷眼看著這一切,目光泛著冷光,並沒有立即反駁。
梅闌珊心中知道王皇後在撒謊,隻是苦於自己現在是一個婢女,沒有權利站出來說話,隻得暗暗著急。 “皇後娘娘!”王皇後話音剛落,三公中的另一位太尉付易便站了出來,臉色鐵青的道:“不是我等對娘娘的話有所懷疑,隻是事關我西涼大統,不可輕易疏忽。陛下在世時,對幾個皇子都很是疼愛。太子自不必說,他的東宮從未犯錯,陛下沒有理由廢除;其他幾個皇子,陛下也多有誇讚,五皇子、六皇子都很賢德,就算陛下想改立他人,也應遵循立長立賢的規則。我想請問娘娘,陛下是留下的口諭,
還是有聖旨為證?陛下留下旨意時,可有彆的什麼人在場?”
“太子殿下既然已經回來,我等入宮時,太子殿下已經在陛下跟前,皇後娘娘的意思,是陛下留下旨意的時候,太子殿下也在嗎?”
“請娘娘給個見證,讓我等心服口服!”
一時間,這殿中眾所紛紜。
王皇後被人質問,怒道:“難道本宮還能偽造陛下的口諭不成?”
“是口諭,也就是說,並沒有聖旨是嗎?”付易立即抓到了王皇後話中的漏洞,開始了反擊:“沒有聖旨,讓我等從何相信!”
更有人大膽的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容盛:“太子殿下,請你說句話!”
容盛緩緩的站起來,從方才到現在,他一直是跪著的,站起身時,膝蓋酸麻,身子微微有些傾倒,證明他已經跪了很久。
他一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混亂的大殿中反而有了些許安靜和秩序。 畢竟,新皇還沒有登基,容敏成駕崩,這裡除了皇後,便是他最大,就算是皇後,在太子——這個目前仍舊是合理合法的儲君跟前也是要讓步的。他一言不發,身後隻有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蕭家,但
不妨礙他的身份。
就算所有認分列隊伍,各自選擇了自己支持的皇子,不把他放在眼睛裡,但他的身份擺在這裡,他的話就必須要聽、要問。
“太子殿下何時歸來的,不是說歸期還有兩天嗎?”付易眼光閃爍,他是五皇子容城的支撐人,對於容盛比提前的時間到達盛柔,他也很是吃驚和意外。
容盛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他:“今夜方歸。一回京,我便趕著入宮來,正好見到了父皇最後一麵。”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陛下駕崩時,太子殿下就在身側?陛下真如王皇後所說,立下旨意,說要廢了太子嗎?”付易目光灼灼。
容盛緩緩搖頭:“沒有。父皇說,讓我儘快登基,不要讓赤蒙有機可趁,將我西涼納入版圖。”
“太子的意思,是皇後娘娘在撒謊?”付易還沒問,就有人追著說了。 見容盛開口,聽他說他一直在宮中,王皇後和容正的臉色鐵青,其他幾個皇子也都分彆恨恨的瞪了一下自己的支持者,在心中暗罵這些人是廢物,連這樣重要的消息都沒收到,更彆提將人攔在盛柔外
。 惱怒是惱怒,王皇後哪裡容得容盛一個人全說了,當即也是冷冷一笑:“太子殿下一直在宮中?怕不能吧,本宮和二皇子一直守在陛下跟前,什麼時候見著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