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母妃身死,”般蘭若臉上扯出一抹殘酷嗜血的笑:“那我就血洗大藏,用我母妃肉身所鑄之劍,殺他個片甲不留!” 傅容月腦中驀地跳出當日般蘭若踏進天之重門時吐出的這句話,想起她麵上寒霜一般的殺意,忽而身軀顫了顫。遙想這個不同於她們的上界女子,可以想見她身穿戰甲是怎樣的風光,應該是一個絕不
屈服的靈魂吧?
三人一起沉默,般蘭若留給她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難以磨滅。
許久,還是魏明璽先道:“穀主,我們既然入了辟玉穀,以後便同大家一樣。容月能得長生,我不想離她而去,還請穀主教我修行法門。”
隻要能續命,他能陪伴傅容月多久,就要陪著她多久!
蘇儀笑道:“這也是我要同你說的。” 他說著,從袖帶中取出一卷竹簡,輕輕放在兩人跟前:“這是一些呼吸吐納的辦法,你二人可參照修習。熟讀之後,我過幾日便來教你們修習的法門。至此,辟玉穀外的一切都跟兩位沒有關係,既入此
中,便是道家人。如非必要,決不能出穀。尤其是容月,一旦你離開這裡,有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萬不可大意。”
“好。”魏明璽和傅容月雙手接過,再三謝了蘇儀,蘇儀便走了。
辟玉穀中,彩虹奇然。
兩人攜手望著遠處的瀑布、山田和野花,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兩人相視而笑,魏明璽忍不住伸手攬住傅容月的肩膀:“容月,外麵的一切,你舍得下嗎?”
“你連江山都不要了,我又有什麼舍不下的?”傅容月輕笑。
魏明璽親.吻她:“江山雖美,卻是死物,哪裡比得上你?”
他從未猶豫過!
“其實榮華富貴我倒是不怎麼在乎,就是懸心著家裡那些人。不過,好在他們都有退路,我總算可以放心。”傅容月歎了口氣:“隻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怪我?” 秦霜傲是今年年初才得知自己的事情的,知道七月後,傅容月要進辟玉穀求活,兩人從此就是永彆,秦霜傲難受了很久。但後來他還是想開了,與其讓女兒死在自己身側,他倒希望傅容月能平平安安
的生活在遠方。傅容月來秦嶺後,京城已無可以留戀的地方,秦霜傲回了神農嶺,實現自己的諾言,永遠陪著蘇綰。 梅向榮的心頭大石一件件的完成,老友們一個個去了,他也無意朝中,魏明錚即位後,他便遞了辭呈,請求虛職養老。魏明錚準了。今年五月底,複關剛剛給梅阮儀添了一對可愛的雙生子,梅向榮如
今賦閒在家,沒事逗逗孩子們,養養身體,心梗不再發作後,他倒是快活得很。 梅闌珊在西涼做了皇後,經常有書信往來,她在西涼過得很好,同容盛感情甚篤,聽說去年四月兩人鬨了一次大矛盾,容盛有十幾天不曾踏足梅闌珊的宮中。等傅容月遣人去問時,兩人又莫名其妙的
和好了。除夕夜時,梅闌珊給容盛生了個兒子,西涼有了太子殿下,蕭太後笑得合不攏嘴,既不催著容盛納妃,每每有朝臣請奏,她還會幫梅闌珊攔一攔,顯然對梅闌珊這個兒媳婦格外滿意。
至於程氏,如今也過得很好。 梅清穀和傅容敏都順利入朝為官,兩人今年二月完婚,夫唱婦隨,讓人羨豔。程氏封了誥命夫人,算是終於熬出了頭。女兒女婿前程似錦,傅清亦是節節高升,今年六月,傅清聽從母親的安排,迎娶
了周家的大小姐為妻,程氏終於不再整日裡操勞,兒女孝順,她不愁無人養老送終,倒是過上了快活的日子。
就連最為擔心的白芷柔,都有了自己的歸宿。聽說她去年在江湖上暢遊時,偶遇了自己的心上人,如今正在神農嶺籌備婚事。
真好!
傅容月握著魏明璽的手,輕輕的笑道:“明璽,我覺得這一生,都值了。”
有他,有她拚儘全力守護的親人們!
魏明璽卻邪笑著搖頭:“還不算完美。如果……”他欲言又止。
傅容月回眸,四目相對,她如有所感,垂下眼睫時忽而滿臉通紅。拉著魏明璽的手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傅容月笑了。 “如果我說……我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