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真凶(2 / 2)

鄧氏臉色鐵青,道:“我隻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四姑娘做賊心虛,剛剛聽到我的話就下意識躲避,如今問她在哪兒,也說不出來,這還不是她推的嗎?”

傅氏急得眼眶發紅,她握著沈薔的手,麵帶哀求,“你說你當時在哪啊?”

以鄧氏的秉性,對於凶手她絕不會姑息,說不定她會將沈薔送到哪個庵子裡去,從此青燈古佛,孤獨終老。難道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落得如此下場嗎?

可沈薔死咬著唇,眼淚撲簌撲簌地掉,就是不開口說話。傅氏急得使勁兒拿手點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哽咽道:“死丫頭,你說啊!”

沈沅嘉目光沉靜,看著角落裡的人輕舒了一口氣,露出僥幸的神色,勾了勾唇,淡淡道:“並不是五妹妹推我下水的。”

沈薔倏然抬起頭,張著嘴望著沈沅嘉,喃喃道:“二姐姐……”

沈沅嘉朝她柔柔笑了笑,“凶手不是五妹妹。”她的語氣篤定,又帶著安撫的意味,沈薔不知為何,心頭酸澀澀的,她眼底滿是動容,見沈沅嘉淺淺含笑,又慌張的低下頭,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般模樣。

心底卻是亂糟糟的,自己一直對她出言不遜,時常給她找麻煩,沒想到如今出言替她辯解的是沈沅嘉。

鄧氏聽到沈沅嘉的話,一時有些不解,疑惑道:“嘉嘉,是你說凶手塗著粉色丹蔻,如今又說不是五姑娘……”

沈沅嘉伸手攏了攏青絲,露出一抹清灩的笑,“的確是粉色丹蔻。隻不過,有人得了消息,為了擺脫嫌疑,便將丹蔻擦了去,換上了另一種顏色的丹蔻。”她偏了偏頭,黑瞳直直地望向角落裡強作鎮定的少女,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說對嗎?四妹妹。”

沈如蓉臉色微變,指尖悄悄攥緊,露出一抹清甜的笑:“二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沈沅嘉抬眸望著她,眼底盈盈微漾,如春水般緩緩流動,也不在意她的裝傻,輕笑了一聲,道:“你的新指甲上得太急了,沾了東西你沒瞧見嗎?”

沈如蓉下意識抬起手看,卻

發現指甲上乾乾淨淨,哪裡有什麼臟東西!反應過來,她便知道沈沅嘉誆她了!

她鎮定下來,自己當時做的天衣無縫,隻要自己不承認,她就不信沈沅嘉還能強行將罪名扣在她頭上。

沈如蓉抬頭,露出受傷的神情,低聲道:“我沒想到我隻是不喜歡那個顏色的丹蔻,貪新鮮換了個顏色,二姐姐就懷疑是我推你下水的。”

沈沅嘉慵懶地動了動手腕,耐心地聽她訴說委屈,完了,她才慢悠悠地道:“我沒有說塗粉色丹蔻的就一定是凶手啊。”

鄧氏都被沈沅嘉繞得頭暈,她皺了皺眉,“嘉嘉,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知為何,有些看不懂這個女兒了。

沈沅嘉“啊”了一聲,做出恍然的神情,道:“忘了說了,我掉下去的時候,好像扯破了那人的衣裳,並且,那個地方偏僻,昨日下了大雨,道路濕滑泥濘,落水的時候,湖水也濺濕了那個人的衣裙。所以,這個時候去眾人院子裡搜一下,說不定就能找到那件衣裙和沾了泥的繡鞋呢。”

沈如蓉臉色寸寸蒼白下去,裙子和繡鞋,她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掉……

剛剛她安插在同福院的眼線明明告訴她,沈沅嘉隻記得凶手塗了粉色丹蔻,她便匆忙卸了丹蔻,塗上新丹蔻,衣裳也隻是匆匆塞在了床底下,如今沈沅嘉卻告訴她,她還記得衣裳和繡鞋這個更明顯的特征。

沈如蓉心如死灰,抬頭撞進一雙充滿興味的眼眸中,那眼睛生的極漂亮,清澈見底,偏生眼尾微勾,平添幾分嫵媚,她腦海中有什麼漸漸明亮起來,沈沅嘉是故意隻說出丹蔻的!她讓自己放鬆警惕,並且把她先困在同福院,沒有時間去處理衣裳,這樣,自己如同甕中鱉一般,輕而易舉就被她抓住了。

沈沅嘉見她眼神中漸漸染上怨恨,她坦然回視,還有耐心替她解釋,“也不僅僅是衣裳,還有你的一舉一動都格外惹人懷疑。你向來在府中受寵,從不會收斂你的鋒芒,今日卻一反常態地坐在了最不顯眼的角落裡,一句話也不說,我便知曉,凶手是你了。”

沈如蓉肩膀垮了下去,她恍然,苦笑一聲,自己害怕離沈沅嘉越近,越容易露出馬腳,所以一入屋子便

儘力壓低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竟然是這般謹慎的動作暴露了自己。

鄧氏氣急,抓起手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我平日裡對你母女多有忍讓,沒想到竟然縱容出來了一個心思惡毒的白眼狼!”

若是旁人,鄧氏還不會這般震怒,路姨娘深得榮陽侯寵愛,還生了一個庶子來膈應她,路姨娘仗著寵愛,向來在她麵前得意洋洋,他們一直是自己的心頭刺,沒想到如今竟然起了害人的心思。

沈如蓉跌坐在地,茶盞破裂開來,滾燙的茶水儘數潑在她手上,她燙的縮了縮手,跪在地上,額頭抵在冰冷的地上,“母親,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在府外,大家都隻顧著賞景,那汪湖水中我正好瞧見幾尾錦鯉,心生喜意,便一心撲在那些魚身上了,也沒料到二姐姐也在那裡。無意間便撞到了二姐姐,湖邊濕滑,二姐姐沒站穩就掉水裡了。我一時心慌,便想要喊人,剛回到府裡就聽到二姐姐被救起,好在二姐姐福大命大,沒有大礙,不然我便打算以命抵命,隨二姐姐而去了……”

沈如蓉說得情真意切,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沈沅嘉一點也不意外沈如蓉的說辭,她是傻了才會承認自己企圖謀殺姐妹,這個罪名可是足以讓她一輩子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