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2)

沈沅嘉彎了彎唇,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喝醉了的?她膽子格外大,她伸手拉住陸筵的手,用食指在他掌心劃了幾下,嘟嘟囔囔地說道:“殿下,你說我糾正了你的?錯誤,你可不可以給我一些?獎勵”

陸筵指尖微蜷,心尖也似乎被她的?小手撓了,癢癢的?。

他啞聲道:“你要什麼獎勵?”

沈沅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轉了轉,指著桌上的?茶葉罐子,道:“那個暖玉罐子,行嗎?”

她見陸筵麵無表情,既不吭聲也不?點頭,有?些?急了,兩隻手抓住陸筵的衣袖,蹲在地上,微微仰著頭,眼巴巴的看著他,“殿下,好不好”

小奶貓似的?,眼睛又圓又亮。

陸筵眸底濃霧翻湧,他伸出如玉的?手,鬼使神差地輕輕落在她精致的眉眼,掌心下長睫輕掃,卻掀起了他心底的?驚濤駭浪。

他目光遊移,顫了顫,落在了沈沅嘉嬌豔欲滴的唇瓣上……

也不?知是玉梅釀還是這花瓣兒般的紅唇滋味更加清甜

這疑惑一起,心中就如同貓抓一樣,讓他心底的?念頭驅使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兩人呼吸交纏,鼻間滿是玉梅釀香甜的?氣?息,距離近到能夠清晰地看清楚她眼中倒映的?那個小小的自己。

陌生?至極。

陸筵悚然一驚,驀地直起身,身子繃得緊緊的?,渾身上下蓄著一股怒意。

他垂著眼皮,神色漠然地望著沈沅嘉。

沈沅嘉兀自眨了眨眼,有?些?困惑陸筵為何忽然就生?氣?了。不?過她喝了酒的?腦子昏昏沉沉,全然沒有?平日裡的?理智和聰慧,她如今隻知道眼前的?人拒絕了自己,還對自己生?了怒氣?。

沈沅嘉唇角動了動,眼淚唰的落下,滴落在陸筵的手背,溫熱的水珠讓他如同被熱油燙了一下,猛地一縮手。

“你哭什麼!”陸筵心中煩躁,惡聲惡氣地問道。

他又沒吻她,如何哭了

自己這頭沒有?得逞,已經是不滿至極,心底的?念頭蠢蠢欲動,他已經花了此生最大的意念壓製住了,如今沈沅嘉這一落淚,反倒讓自己心生?愧意。

合著他還做錯了唄?

陸筵心

中恨恨地想著,平日裡的?端莊優雅原來都是裝的?!她就是個小哭包!

沈沅嘉見這人語氣?惡劣,淚珠像是珍珠串兒似的?往下落,他不?想送她東西就不?送嘛,自己又不?是貪婪的人,非要死乞白賴地拿到手。他還凶她,把她惹哭了,不?道歉也就罷了,態度還那麼凶惡。

陸筵一瞬間隻覺得心肝都在顫,他閉了閉眼,帶了幾分認命的無力感。

嘖。

陸筵伸手,動作看似粗魯,力道卻格外輕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饒是如此,沈沅嘉柔嫩的臉頰也變得通紅一片。

陸筵難得有?些?呆愣,他看了一眼被他手上繭子磨紅的?臉,摸了摸鼻子,“彆哭了,嗯”

陸筵的嗓音是極有?質感的?,如今尾音上揚,帶了一絲輕哄,更是如同陳年老酒,醉人心神。

沈沅嘉耳朵酥酥麻麻,她覺得自己腦子更暈了,她動了動還帶著水氣兒的眼珠,月牙兒般的眸子沁出一絲新悅的笑,似乎陸筵的安撫是一件極難得的?事情。

幾息之後,她忽然往桌上栽倒。

陸筵下意識用手墊在桌上,拖住了沈沅嘉的?腦袋,卻見沈沅嘉閉著雙眼,呼吸綿長清淺。

“陸一。”

自從沈沅嘉飲了酒,變得與平時截然不同時,他便有眼色地退至了湖心亭外,順便將亭內那些閒雜人等一起趕了出去。如今聽到陸筵的聲音,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兩人的姿勢,心中震驚不?已,麵上卻是不露分毫。

“你去準備一輛馬車,車廂內的?毯子鋪厚一些?。”陸筵淡淡道。

陸一領命,迅速地退了出去。

——

沈沅嘉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外星月閃爍,已然是黑夜。

她茫然地睜開眼,入目是青色的床幔,自己已然躺在了自己熟悉的?房間內。

她微微撐起身子,還未有多餘的?動作,就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嘶——”

她輕吸了口氣,又躺了回去。

外間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是素鳶輕手輕腳地掀開床帳,“姑娘,您醒了”

素鳶取了火折子,將屋內的?蠟燭點燃,霎時,溫暖的?燭光灑滿了整個屋子。

沈沅嘉難受的揉了揉額頭,聲音也沙啞得不

?成樣子,還剛開口,嗓子就一陣乾咳。

素鳶連忙倒了一杯清水遞給她,沈沅嘉捧了茶盞,小口小口地啜飲完。

“素鳶,我怎麼躺在自己的?床上”沈沅嘉嗓子好了些?,輕聲問道。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湖心亭,陪陸筵說了幾句話,怎麼睜眼就回到了迎新院。

素鳶道:“您喝醉了,靜宜公主派人送您回來的。”

沈沅嘉皺了皺眉,喝醉靜宜公主

這都什麼呀?

她抿了抿唇,仔細回想,卻一絲印象都沒有?。本就不?太舒服的?腦子,如今越發混沌,她摁了摁眉心,難受地嚶嚀了一聲,頹然地躺回了床上。

倏然,她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一抹暖意,她疑惑地摸索了幾下,從被窩裡取出來一個暖玉罐子。

“素,素鳶,這是什麼東西”沈沅嘉抖著嗓音,如同捧了一塊燙手山芋,想要扔開,又害怕砸壞了玉罐。

“奴婢也不?知道啊,您回來的時候,懷中緊緊地抱著它。奴婢本想要接下來放好,可您抓著不?放,奴婢沒有法子,就讓您捧著睡覺了。”素鳶說道。

沈沅嘉臉色微變,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自己因為對暖玉愛不釋手,偷偷拿回來了!

她也顧不得腦袋疼了,慌慌張張地坐直了身子,在袖中掏了掏,直到觸碰到一塊細膩的玉佩,她才頹然地倒了下去。

完了,玉佩都沒還回去,如今又多了個暖玉罐。

這要她如何開口

要不?自己乾脆自裁了,也好過被陸筵的狠辣手段折磨……

*

此刻同福院內,鄧氏正坐在梳妝台前,在丫鬟們的伺候下卸了釵環。

丫鬟正小心翼翼地用木梳將她的頭發理順,不?料手中沒控製好力道,生?生?拽下來幾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