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驚,連忙道:“這東西我不能要,太貴重了。”
刻了名字的東西,顯然十分重要,更何況陸筵都說了,拿著這平安扣,隨便差遣他的人。
這可不是普通的玉,都相當於信物了。
他也不怕她將這東西丟了或是交給六皇子。
陸筵看出了她心底的小心思,拍了拍她的額頭,道:“彆胡思亂想,這東西是特意給你造的,旁人拿到了手,也用不了。”
沈沅嘉伸手捂住額頭,黑白分明的眼眸漫上感動。
她看了一眼一絲不苟整理衣裳的陸筵,想了想,探身親了一下他的唇角,聲音糯糯的說道:“多謝殿下。”
說完,也不等陸筵反應過來,提著裙角便慌忙跳下床,胡亂穿上繡鞋,便疾步出了內室。
陸筵隻來得及看見一抹紅色一閃而逝,滿目又隻餘灰茫茫,不過,他眼底璀璨如白晝,卻是難得地愉悅。
*
沈沅嘉背脊靠在多寶閣上,雙手捂住撲通亂跳地心臟,此刻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膽子太大了。
自己當時藥性已經解了……
身後珠簾晃動,陸筵收拾好衣裳走了出來,依舊是那般矜貴涼寒,她目光落在他的唇角,又如同被燙了一下,匆匆移開視線。
陸筵見她一向穩重的臉上出現了慌亂,饒有興致地多看了幾眼,嘴角也一直噙著笑。
沈沅嘉隻覺得那目光如芒在刺,那笑容也刺眼極了。
她受不了,羞惱地踮起腳,蒙住他的眼,猶豫了一下,又捂住他的嘴,威脅他道:“殿下若是再看我,再笑我,我就不鬆手了!”
陸筵眼前一片黑暗,他睜著眼,眼底劃過一絲惡趣味,低聲道:“那你可千萬彆鬆手啊。”
沈沅嘉略有些疑惑,他聲音甕聲甕氣,模糊不清,她也聽不清楚。
不過,她察覺到陸筵聲音裡的興味,心中有些不安。
果然,陸筵歪了歪頭,露出小半張臉頰,黑沉沉的眼睛微彎,唇擦過沈沅嘉的掌心,酥麻還未褪去,下一瞬,她就眼睜睜地看著陸筵微張著唇,含住了她的半截手指。
“!”
她一雙眼眸瞪得大大的,清澈透亮,如同林中的小鹿,此刻小鹿受了驚,惶惶然想要逃離。
橫空伸出來一隻溫熱的大手,攥住她的手腕,聲音輕柔低緩。
“你可是說過,不鬆手的。若是沾上了我,可不能放手啊!”
濕熱的氣息噴灑在手上,激起一片小小的疙瘩,沈沅嘉對上他如墨般的黑眸,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是玩笑,還是認真。
——
景華宮內,淑妃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指,此時一個麵容普通的宮女腳步飛快地從偏殿走進來,俯身在淑妃耳旁低語了幾句。淑妃眉毛一挑,驚聲呼道:“當真?”
宮女點了點頭。
淑妃眼底劃過一抹滿意,也不枉她浪費了幾壇珍貴的玉樓春,給六皇子製造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既然六皇子那邊已經搭好了戲台,自己這邊可不能怠慢了啊!
“本宮瞧著,外麵這樣好的景色,一直待在殿內欣賞歌舞,著實沒意思,何不一起去宮內走一走,也看看這宮裡的景致?”
淑妃嬌笑道。
眾人於是紛紛起身應是。
鄧氏站起身,剛要挽住沈清璿的手,叮囑她不要亂跑,免得跟丟了,轉身卻發現沈清璿不知何時消失在了景華宮。
她眼底閃過慌亂,剛才自己一直和一旁的人說話,沈清璿一直安靜地坐在自己身旁,可如今人去哪兒了?
鄧氏四處張望,可就是沒有看到沈清璿的人影。
淑妃由著宮女將她攙扶起來,身姿款款地往外走去。
眾人陸續跟在淑妃身後,鄧氏無奈,隻能放棄了尋找,心中想著,怕是由宮女領著出恭去了吧?
她叮囑過沈清璿,在宮中可以適當地說明身份,妃嬪皇子看在榮陽侯府的麵子上,不會為難她。
一行人在淑妃有意地帶領下,目標明確地往六皇子寢殿內走去。
宮內奇花異草甚多,眾人一時之間也看得興致勃勃。驀的,不遠處闖進來一個神色慌張的宮女,淑妃遠遠瞧著,是自己身邊的紫蘇。
她心下一喜,給自己身旁的宮女遞了個眼色。
宮女會意,連忙上前一步嗬斥道:“淑妃娘娘與眾位貴人在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紫蘇跪在地上,驚慌道:“娘娘恕罪,眾位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實在是奴婢……”
紫蘇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噤了聲,眼神閃躲,顯然是心中有鬼。
淑妃見狀,道:“你這支支吾吾地乾什麼?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紫蘇臉色蒼白,半晌,伏跪在地上,道:“奴婢在六皇子殿內發現沈二姑娘,正,正與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