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2 / 2)

他說著,有些不放心。

沈沅嘉伸手推了推他,迭聲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能夠照顧好自己的,何況就這麼短的距離,花不了多大功夫,能出什麼事兒?您就放心去吧!”

沈沅嘉墊腳看了一眼,嬌聲道:“我要那盞牡丹花燈,還有那盞兔子燈。”

陸筵想了想,勉強點了點頭,又不放心地叮囑道:“那你彆亂跑,孤立馬就回來。”

沈沅嘉頷首,朝他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陸筵轉瞬便被淹沒在了人潮裡。

沈沅嘉努力瞪大了眼,也瞧不出陸筵在哪裡。

沈沅嘉害怕陸筵找不到她,便穩住身形,不讓人流將她衝走,可事與願違,不消片刻,她便被人裹挾著,衝往另一個方向。

沈沅嘉身量高挑纖長,在北方一眾貴女中,也不會泯於眾人的存在,可如今,這大街上,不光有女子,還有男子。如此,沈沅嘉的視線,便被遮的嚴嚴實實。

沈沅嘉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麵孔全然陌生,與一息之前的人又不同了。她也看不見河岸邊的花燈攤子,自然也不知道,陸筵到底在何處。

沈沅嘉不禁有些後悔了,她就不該讓陸筵去買花燈。

實在是她也是第一次身旁沒有丫鬟護衛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自然不清楚,人流的厲害,轉瞬就能將人帶到另一個地方。

沈沅嘉不想再被帶到更遠的地方去了,她觀察了一瞬,便看到了一處人少一點的地方,於是她咬牙,擠到了那處。

可不料,她這剛舒了一口氣,她的斜後方就竄出來一個麵容猙獰,孔武有力的漢子,想也不想地就拿著一塊帕子往她臉上捂!

沈沅嘉一驚,剛要張口呼救,那漢子就眼疾手快地將帕子蒙住了她的臉,嘴上還嚷嚷道:“你這個賤婢,竟然敢從醉花樓裡跑出來,害的老子被媽媽扣了工錢,老子非讓你多接幾天客,給老子賺回錢來!”

身旁本來還有些疑惑的人,聞言,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醉花樓裡的姑娘逃跑了,這樓裡的龜公便來捉人了。

還有小部分人不信,但是被那漢子一瞪,霎時不敢再開口說話。那漢子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善茬,且那手臂粗得很,拳頭也腦袋大小,若是被揍了一拳,他們可不得躺上幾天?

於是,這些人就眼睜睜地看著那漢子一把扛起昏過去的沈沅嘉,逆著人流往外走去。

陸筵手中捏了個精致的牡丹花燈,又提了個可愛的兔子燈,想到沈沅嘉眉眼彎彎的模樣,不禁嘴角帶了笑,加快了腳步。

待他破開人群,就見原地已然沒了沈沅嘉的身影。

陸筵眉眼一厲,心臟狠跳了一下,他複又撥開人群,找了幾圈,仍舊沒有找到人。

須臾,他沉下臉,提著兩盞花燈,往外走去。

較之方才,他如今的臉色更加懾人,俊美的臉黑沉如墨,周身的氣勢也如濃霧般窒息,眾人避之不及,竟是詭異地辟開了一條三尺見寬的小路。

陸筵暢通無阻地出了人群,他站在一棵樹下,長身玉立,俊美舒朗,顯眼得很。

眾人眼神不自覺往那裡瞟,可觸及到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眾人紛紛避開了眼睛,不敢再看。

就在此時,他身旁無聲無息地跪了一個男人,那個人麵容普通,氣質平凡,便是扔在人群裡,眨眼就尋不到的那種普通。

陸筵沉聲道:“挖地三尺,去找太子妃。”

男人拱了拱手,壓著聲音道:“是。”

也不知道他如何動作的,不過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陸筵緘默不言,斜斜倚在樹上,手上提著個花燈,慵懶地轉動著。

在他轉到了第十五圈時,他的身旁悄然無聲地落下一個人,那人也不多言,直接拱手道:“一刻鐘之前,太子妃被人擄走,如今正往醉花樓處趕。”

“嗬……”陸筵意味不明地笑了聲,這一聲笑,惹得地上的男子抖了抖。

果然,下一瞬,就聽到一聲似笑非笑的聲音,夾雜著霜雪般的寒意,“祟,回去準備著吧!孤待會兒會帶幾個人去你那兒。”

地上的男人名為祟,是陸筵養在暗處的人,專司刑法,手段殘忍血腥,是陸筵身邊,最讓人聞風喪膽的一把刀。

祟頷首應是,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殿下許久未親自動手了,今日,怕是有得看了。誰都說他手段殘忍,誰又知道,他的主子,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呢?

陸筵細心地收了花燈,慢悠悠地提著燈,似閒庭信步般,晃悠悠地往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