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筵粗粗掃了一眼,滿目的灰色,不見一分顏色,心下便知,沈沅嘉不在此處。
陸筵看向一旁的祟,祟會意,連忙低聲道:“屬下這便去查。”
祟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不消片刻,他就回來稟告道:“屬下探聽到醉紅樓後門,不久前駛出去一架馬車,馬車內應該就是太子妃。”
陸筵“嗬”了一聲,冷冷道:“應該?”
祟臉色一白,跪地道:“屬下失言。”
他這不也是謹慎起見嗎?不敢將話說的太死,可事實上,他剛剛的話,十成十是正確的。
可見太子妃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了,竟是絲毫都不容有疏忽。
陸筵袖子微甩,折身便往外走,為了儘快追上馬車,陸筵尋了一匹馬,身姿矯健地上了馬,奔馳而去。
……
馬車一路往北,沈沅嘉閉著眼,手指卻是有規律地動著。
她方才被那漢子帶到了醉花樓,閉著眼睛裝暈時,聽到了那老鴇讓這漢子將她帶到私宅去。
沈沅嘉現下雖被困住,可沒過多久就鎮靜下來了。她心裡堅信,若陸筵看不見她,必然會來尋她。
但她擔心,陸筵遠在陵州,勢力都在盛京,找她要費很多功夫。若是可以,沈沅嘉不想太過於依賴陸筵,以免給陸筵造成負擔。
這馬車晃晃悠悠,聽車軲轆的聲音和她身體晃動的幅度,沈沅嘉大致在腦海中構想了一副路線圖。
她的手指也不是無意義的動作,而是在丈量距離。這個法子還是當初從替陸筵丈量身形那兒得來的靈感呢!
敲一下,車輪便是一圈。
沈沅嘉想起陸筵,心下有些思念。她生性堅強,可近來總是喜歡依賴陸筵,養得嬌了些。如今,她難得生出幾分惆悵,也不知道,下次兩人得以相見,是要多久之後了。
沈沅嘉心裡明白陸筵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找到她,可左等右等,三天過去了,仍是不見人影。
“姑娘,吃飯了。”一個黃毛丫頭端著一碗米飯走進來,小聲的說道。
沈沅嘉倚著窗,收回目光,淡淡地應了聲。
黃毛丫頭是那漢子買來照顧她的,是個除了會洗衣做飯,啥都不會的小女孩,名叫杏花。
杏花臉色微紅地看著沈沅嘉款款走來,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人呢!就跟仙女兒似的。
杏花沒讀過書,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隻覺得,這美人兒凡間是瞧不見的,隻有天上才會有,那不就是仙女嗎?
“你也坐下吃吧!”沈沅嘉指了指手旁的位置,讓杏花坐下來。
她知道,杏花日子苦,否則也不會被父母賣了當丫鬟。而且,不過七歲的小孩子,她也不忍心苛責。
杏花擺擺手,拒絕道:“不不不,奴婢是下人,怎能和姑娘一起吃飯呢?”
杏花其實是不敢,她對沈沅嘉有著敬畏,就好像對待廟裡的菩薩一樣,不敢褻瀆。
沈沅嘉也不在意,這丫頭膽子小,她前幾日也勸過,可效果知之甚微。後來也不再堅持,任由她站在一旁。
杏花也肩負著監視她的重任,那漢子也怕她跑了。
沈沅嘉這幾日還沒有逃出去,就是因為杏花。地形她摸的差不多了,就等逃跑了。可沈沅嘉一想到,如果自己逃了,這小院子裡的丫鬟小廝是全都活不成了。
貼身伺候的隻有杏花,但是其他掃地做飯洗衣的奴仆,近十人。
這麼多人命,沈沅嘉不敢大意。
“曹虎什麼時候來?”沈沅嘉問道。
曹虎就是綁她來的漢子。
“曹管事今日去醉紅樓了,奴婢聽說他好幾日沒收到楊媽媽的寄來的銀子,就想著親自去找一趟楊媽媽。”杏花說。
楊媽媽就是醉紅樓的老鴇。
沈沅嘉心下遲疑,難道老鴇覺這好飯好菜地養著她不劃算?不打算繼續這樁生意啊。
沈沅嘉心下並沒有喜意,這楊媽媽不要她,那她要被賣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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