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餘也沒想到應歡會撲上來, 好在他下盤穩, 被她這麼猛撲也隻是晃了晃, 左手順勢摟住她的腰, 穩住兩人。小姑娘腰肢纖細柔軟, 柔軟到讓他有種感覺,他再用一點力,她的腰就能被他掐斷了。
應歡一門心思都在他的手機上, 拚死捂著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還沒意識到兩人現在貼得有多近。
她急得喘氣, 溫軟的呼吸噴灑在他脖子上,眼睛瞪得賊大。
徐敬餘看著她,眨了眨眼睛,眼底笑意既壞又無辜。他身上穿著夏季隊服, 薄薄的一件短袖T恤, 他火力旺,身體溫度比一般人高。
應歡被他扣著腰, 緊緊地貼著他, 溫度漸高, 才猛地清醒過來。
這時,徐敬餘卻把手機貼到她耳邊。
電話那頭,不明狀況的杜雅欣還在問:“啊?她怎麼騙人了?意思是你確實在追人家?”
“怎麼不說話?”
應歡:“……”
“怎麼了?小餘, 信號不好?”
電話那頭, 杜雅欣把手機拿下來, 看了看, 又疑惑地貼回耳邊,小聲嘀咕:“怎麼聽不見了?進電梯了嗎?”
應歡捂著徐敬餘的嘴,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問話,對上徐敬餘滿是壞笑的眼,掌心不知是被親了一下,還是他笑的時候無意碰到的。
她像是被燙著似的,猛地鬆開手。
徐敬餘微弓著腰,低頭在她另一邊耳朵低語:“我媽問你話呢?我是不是在追你?”
應歡心底那隻小鹿瘋狂亂撞,心跳快得幾乎昏眩,她急急地喘了一聲,徐敬餘又是低低地一聲:“說話啊,我是不是在追你,嗯?”
心底那根弦徹底被人拉崩了,她猛地推開徐敬餘。
徐敬餘勾著她的腰不放,她一轉頭,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真是……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徐敬餘一身硬邦邦的肌肉,被她咬一口也沒覺得疼,卻也知道自己把人撩炸了,還沒把人追到手,他也不敢太放肆,忙鬆了手。
應歡腳尖一落地,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轉身走了。
她腳步飛快,整個心思都被擾亂了。
她完全不是徐敬餘的對手,他在感情上直接又大膽,臉皮更是厚如城牆。她毫不懷疑,徐敬餘是那種可以當著眾人的麵大聲喊“我愛你”的那種男人。
他真的可以做得到。
徐敬餘看她兔子似的跑了,有些懊惱撩過火了,幾個大步追過去,電話那頭杜雅欣已經有些擔心了,“怎麼回事?電話這麼久沒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沒出事,就是……”
他一出聲,應歡立即停下來,回頭看他。
應歡是怕他又胡言亂語,說些不著調的話。
徐敬餘看她停下來,鬆了口氣,走到她麵前,看著她的臉,輕笑出一聲:“把人惹生氣了,我得先哄哄。媽,我先掛了啊。”
哄她?
應歡愣住,心跳速度就沒緩下來過,被他弄得像個神經病似的,她瞪著他,話都說不出來了。
徐敬餘把手機塞進褲兜,嘴角微翹,嗓音很低:“生氣了?”
應歡不說話。
兩人站在路燈下,四周是鬱鬱蔥蔥的叢林,夜風吹得她發絲亂飄,徐敬餘很想用手去勾回來,但他忍住了。偶有行人路過,因為比賽的緣故,有不少外國人,有些是遊客,有些是對陣方國家的人,過來應援助威的。他們看到徐敬餘身上的隊服,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徐敬餘像是沒發覺那些目光,專注地盯著她,嗓音更低了,“不說話是真生氣了?”
應歡感覺他是真的在哄她,心尖有些發顫,抬頭看他,控訴道:“你這樣我下次去檢查牙套怎麼麵對杜醫生啊?她要是再問起,我怎麼說……”
他們現在又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而且,她現在隻是他媽媽的病人,還戴著牙套,萬一他媽媽覺得她不夠漂亮,不喜歡她,以後不再對她溫聲細語了怎麼辦?
徐敬餘看她是真有些生氣了,順著她的話哄:“好,下次不這樣了,嗯?”
應歡感覺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氣焰被熄滅,“你記住啊,下次不準再亂說,就算……”
“就算什麼?”
“……就算你在追我,那也不能隨便說。”
她真怕徐敬餘弄得天下皆知。
徐敬餘笑了一下,“承認我在追你了?”
非要占她便宜嗎?
應歡看他一眼,懶得再搭話,轉身往酒店走。
酒店大堂就在前麵,徐敬餘走在她旁邊,低頭看她微紅的臉,知道自己逼得太緊了,默默檢討了一下。
雖然徐敬餘是運動員,但運動員頭腦簡單用在他身上並不準確,他情商智商都很高,很懂得審時度勢,也不焦躁,他能耗得起,也願意花時間去陪她耗,讓她慢慢發覺自己的感情……
他能感覺到應歡不討厭他,甚至是有好感的,那種好感裡有多少喜歡存在,還能挖掘出多少,他不知道。
但他確定,一定能挖掘得到。
兩人走進電梯,徐敬餘跟應歡的房間在同一層,到了12樓,應歡先走出去,她房間在走廊儘頭,徐敬餘先到房間門口,他站定腳步,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應歡回頭,他低頭看著她笑:“我們再聊聊?很久沒見了。”
應歡剛才被逗弄得過了頭,這會兒下意識警惕:“聊什麼?”
“都可以。”
“不聊,你好好休息。”
應歡從家裡帶了不少東西過來,都是陸鎂做的一些吃的,她想去看看應馳。
而且……
去他房間,就是兩個人共處一室了。
她不敢去。
徐敬餘也不逼她,低頭笑著比了個標準的OK手勢,摸出房卡。
應歡轉身離開,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壞念頭,不等這個念頭在心底再過一遍,她已經轉身回去,徐敬餘剛一隻腳踏進去,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
下一秒,後腰一麻。
她戳得非常準,手指軟軟地在他腰窩上一戳。
徐敬餘眉心一跳,咬著牙回頭,直接抓住她的手,把人拽進房間,高舉她的手按到門邊的牆上,連燈都沒來得及開。昏暗中,徐敬餘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有些咬牙切齒地說:“跟你說過不要亂戳我腰,故意招我是不是?嗯?”
應歡手掙紮了一下,動都動不了,好像被人釘在牆上似的。
她再一次體會到徐敬餘的力氣到底有多大,心砰砰直跳,完全沒想到他動作和反應這麼迅速,她連逃都沒機會逃。
她屏息,可憐巴巴地搖頭:“我沒有……我就是想起你之前在電話裡故意說的那些逗我的話,我就想戳你一下,心裡就能平衡一些,不然老是你欺負我。”
徐敬餘有些口乾舌燥地盯著她,喉嚨滾動了幾下,把剛才的檢討拋到九霄雲外,想放任自己欺負她一下。
這個姿勢,實在是……
太適合接吻了。
他剛要低頭,應歡小挎包裡的手機便響了,她又動了一下手,眼睛清澈烏潤,帶著幾分求饒的意味。
“下次再這樣,我不忍了啊。”
徐敬餘低啞地說,慢慢鬆開她的手,把房卡插進去,房間大亮。
應歡喘了兩口,掏出手機接聽,是應馳打來的,問她怎麼還不回來。
徐敬餘抱著雙臂靠在洗手間門邊看她,應歡耳尖微紅,指指門外,示意自己要走了,“我已經到了,你到我房間來吧。”
房門還開著,她低下頭,迅速走出他房間。
徐敬餘嘖了一聲,抬手擼了一把腦袋。
砰一聲,把門關上。
門外,應歡剛走出幾步,一抬頭就看見陳森然,他站在房間門外,皺著眉有些冷淡地看著她。應歡自從上次被打傷之後就沒再見過陳森然,他也不會像石磊他們那樣,在群裡要她加油要她表揚,他甚至很少在群裡聊天,偶爾出來也是懟人的,名副其實的冷場帝。
應歡跟陳森然的關係一直很僵,他一說話語氣就衝得不得了,言語更是傷人。久而久之,她基本不會主動跟他說話,避而不及,能躲就躲的那種。
這會兒直接碰上,應歡愣了一下,禮貌性地對他點了一下頭。
她掛斷電話,低頭從他身旁走過的時候,陳森然忽然冷笑了聲:“大晚上的,你一個女的跑到運動員的房間,是怕彆人不知道你們那些事嗎?”
應歡頓住腳步,抬頭看他,皺眉道:“你說話怎麼還這樣?”
她眼睛清亮,坦坦蕩蕩。
陳森然不知道為何,忽然有些自慚形穢,他彆了一下臉,輕諷道:“對,對方是徐敬餘,我差點兒忘記了,他長得好看家世也好,多的是女的倒貼,難得他追你,你當然不會拒絕了。”
應歡一愣,陳森然知道徐敬餘追她?
知道就知道吧,不過他的語氣還是很讓人不舒服。
應歡抿了一唇,儘量壓著脾氣,告訴自己,他明天要訓練,後天要比賽。
“這不關你的事,你還是好好休息準備比賽吧。”
丟下一句話,她快步走了。
陳森然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推開門走進房間。他本來想著她上次給他擋了一棍子,以後對她態度好一些,但他一想到她對誰都那麼好,對誰都笑,賽前石磊他們在群裡讓她挨個說加油,她都會滿足他們的要求,唯獨漏了他,他就覺得渾身難受,像被孤獨地排斥在外,融不進去這個集體。
但是,他又隱隱明白,石磊他們並沒有排斥他。
他融不進去的,是應歡和隊員們之間的那種溫柔活躍的氛圍,也做不到像彆人那樣,一開口就能讓她笑著誇,讓她溫柔地說一句加油。每次看見石磊他們聽完應歡的話就像打了興奮劑一樣興奮,他很是不屑,又很想知道,那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