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喊：“應馳彆沮喪！下次加油！”
應馳撓撓頭，靈活矯健地跨過座位往後麵走，顏夕買的票位置很好，很靠前，兩人隔著兩排座位說話，應馳走近了才發現，顏夕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旁邊還有個學姐，就是開學接待他的那個。
他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專門來看我比賽的嗎？”
顏夕笑：“對啊，我們是唯一的同學嘛，我肯定要來給你加油。”
學姐說：“我來看敬王，順便看你的。”
應馳：“……”
學姐大笑，她比顏夕高一些，摟著顏夕的肩膀，看向應馳：“你很厲害了，比賽輸了也沒關係，下次加油。我跟顏夕先回去了，快一點了呢！”
應馳想了想，說：“你們早點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們走啦，學校見。”
顏夕和學姐笑著揮揮手，走了。
應歡聽見應馳跟人說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隻見過顏夕幾次，又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她忘了顏夕的長相，看見應馳跟顏夕好像挺熟的樣子，有些奇怪地問：“你認識嗎？”
應馳無奈地笑了一下：“姐，那是我同班同學。”
應歡：“……哦。”
吳起說：“其他人都先回酒店休息，徐敬餘，你的眼睛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徐敬餘：“嗯。”
應歡一聽，忙轉頭看徐敬餘，一抬眼就看見杜雅欣挽著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走到隊席前，她愣了一下，知道這是徐敬餘的父親，因為徐敬餘的長相跟這位中年男人有六七分像。
她頓時窘了。
石磊他們都見過徐敬餘的父母，幾個人熱情地打了招呼。
應歡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杜雅欣，喊了聲：“杜醫生。”又看向徐路平，聲音小了一些，“叔叔您好。”
杜雅欣溫和地笑笑，徐路平笑：“我記得你，上次給我微信發祝福的那個小姑娘。”
應歡想起上次被徐敬餘逼著說生日祝福的事，更窘了。
徐敬餘看了她一眼，走到她旁邊，給她解圍：“爸媽，你們還不回酒店休息？”
杜雅欣看向徐敬餘，問了句：“眼睛真沒事？”
徐敬餘說：“真沒事兒。”
杜雅欣看著他的眼睛，不太放心：“我陪你去醫院，看看結果再說。”
徐敬餘笑了，“真沒事兒，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徐路平說：“你媽擔心，就去看看吧，省得她晚上睡不安心，也要不了多久。”
應歡本來想說陪徐敬餘去醫院檢查的，她看了一眼徐敬餘，也不太放心，但是杜雅欣和徐路平也去的話，她怎麼也不好意思再跟去了。
徐敬餘低頭看應歡一眼，應歡小聲說：“你快去檢查一下吧，不要耽誤了。”
“想陪我去？”他壓低聲音問。
“……不去了。”
徐敬餘自覺沒什麼事，杜雅欣就是瞎操心，他笑道：“那回去早點兒休息。”
應歡輕輕點了一下頭：“嗯。”
吳起安排：“好了，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我跟徐敬餘去一趟。”
他是主教練，運動員有傷，他怎麼也要跟去一趟。
徐敬餘換完衣服，直接去醫院檢查。
應歡跟應馳他們坐大巴回酒店。
回到酒店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大家剛打完比賽，還打輸了，一個個精神不濟，應歡看著他們，勉強安慰道：“你們彆這麼沮喪啊，好好休息，吳教練不是說還有落選賽嗎？還有亞錦賽和亞洲大洋洲比賽呢。”
石磊打起精神，笑了下：“小醫生說得對，還有機會。”
走出電梯，應歡叮囑應馳好好休息，應馳點頭：“嗯，你也早點休息兒。”
應歡看著他走進房間，才回房。
陳森然走在她前麵，刷卡的時候腳步頓住，轉頭靜靜地看她。
應歡抬眸看他，感覺他似乎有話要說，猶豫道：“有事嗎？”
陳森然看著她，眉頭擰得很深，應歡看著他，耐心地等了一下，隻見他抿緊了唇，乾啞地說了一句：“沒事……”
又轉回頭，刷卡進門。
應歡看著他的房門，有些莫名。
不過她也沒多想，今晚發生的事情有些多，她腦子有些亂，回到房間後，她抱著衣服去洗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才猛地想起來——
初吻！
她的初吻！
戴著牙套的初吻！
啊啊啊啊啊！應歡內心有些崩潰了。
防來防去，熬了這麼久，最後還是沒摘下牙套就把初吻弄沒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自我安慰：沒事，起碼沒深吻，隻是親一下。
還好，還好。
帶著複雜的心情，應歡洗完澡，她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想等徐敬餘回來。
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給徐敬餘發了條信息。
【你檢查了嗎？】
又發一條。
【怎麼樣啦？】
徐敬餘那會兒正在檢查，沒看手機，他的眼睛基本沒什麼問題，沒損傷到視網膜，看著有些紅，其實沒什麼大問題。
檢查完之後，他才摸出手機看了眼，打了幾行字，想了想又刪了，笑著回了句——
【放心吧，寶貝兒。】
應歡：“……”
應歡捂著被子，麵紅耳赤，誰是你寶貝兒啊……
真不害臊，什麼話都說得出……
應歡臉皮沒他厚，緩了好幾秒，才回了一個“好”字。
【睡吧。】
徐敬餘回了一句，杜雅欣忍不住提醒他：“你注意點兒，醫生讓你這兩天彆總看手機，多休息。”
徐敬餘放下手機，抬頭看她：“行了，檢查完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杜雅欣點頭：“那行，你跟吳教練早點兒回去吧，我跟你爸明天就走。”
徐敬餘把手機塞進褲兜，“嗯。”
……
徐敬餘跟吳起回到酒店已經是淩晨三點多，整個人都很疲憊了。
等電梯的時候，他靠在牆邊閉目養神。
叮——
電梯門開後，他直起身，從包裡摸出顆薄荷糖，塞進嘴裡，冰涼的味道在嘴裡蔓延，人清醒了不少。
走出電梯，吳起站在走廊上，叮囑了一句：“早點兒休息吧，彆想太多，接下來還要準備比賽，沒結束呢。”
徐敬餘嗯了聲，看他一眼：“您也早點兒休息吧。”
比賽結束了，吳起也是心力交瘁，對他擺擺手，回房休息去了。
徐敬餘走到走廊儘頭，摸出房卡刷卡，剛要走進去，就聽見身後開門的聲音。他回頭看去，小姑娘就站在門後，穿著一條棉質長裙，散著一頭烏黑的長發，仰著白淨一張小臉看他，軟聲問：“你回來啦？”
徐敬餘看了她一陣，笑了，“等我啊？”
應歡從門後走出來，點點頭：“真的沒事兒嗎？”
徐敬餘把檢查結果遞過去，“自己看看？”
應歡走過去，接到手上看了一下，又抬頭看他，他眼睛還是很紅，不過倒也不那麼嚇人了，可能看習慣了。
徐敬餘靠著門框低頭看她，“咯嘣”一聲，嚼碎嘴裡的薄荷。
應歡聽見聲音，忍不住抬頭看他。
“看完了嗎？”
“嗯……”
應歡把報告還給他，抿了抿唇，“那……你早點睡覺，我也回去睡了。”
徐敬餘接過報告，順勢抓住她的手，把人拽到懷裡。
應歡驚叫一聲：“你乾嘛啊……”
徐敬餘把人抵在門框上，低頭看她，低聲問：“有個事得確認一下，你現在是不是我女朋友了？”
應歡背緊緊貼著門框，臉紅心跳，微微喘氣：“嗯……”
“再親一下？”
“……”
徐敬餘靠得很近，應歡閉了閉眼，抿緊唇，小聲說：“你彆動，我、我來……”
徐敬餘：“……”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應歡卻有些認命地說：“我親你……”
輕輕的，不要深吻。
徐敬餘愣了一下，應歡已經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下。徐敬餘眼眸一暗，按住她的腰，低頭靠近她的臉，“再試試，喜不喜歡薄荷味兒？”
應歡瞬間瞪大眼睛，想說不要，徐敬餘就已經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了。
她心慌意亂地抬手，想要推開他，還想要捂住自己的嘴。
徐敬餘抓住她的手，放到腰上，吻得很用力。
就如他所言，他不是吃素的。
應歡嘗到他嘴裡的薄荷味兒，有點苦，很涼，但他的唇很熱，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煎熬的狀態，她說不清楚這個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整個人都是昏眩的，唯一保持了一絲清醒——
她不能讓他親到她的小鋼牙。
應歡的手被他扣在腰上，整個人都是軟的，毫無反抗之力，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麼辦，一著急就去戳他的腰。
徐敬餘渾身一僵，頓了一下，用力吻著她，舌頭探進去。
下一秒——
他低低地“嘶”了一聲。
應歡嘴裡的薄荷味變成了腥甜的味道，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她的。
她徹底絕望了。
有時候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是會成真。
應歡想，這大概就是她的劫數吧，她到底沒能逃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