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故事(2 / 2)

我又看向殿中央,發現整個成安殿裡伺候著他的宮女太監,都被趕到方圓三丈之外,且都怔怔地看著薑初照。而薑初照依舊旁若無人地蹲在那裡,背影瞧著有些不得體,還有些詭異,再配合著他時不時發出的嘿嘿嘿嘿的笑聲,甚至讓人產生一種他在諸位宮女太監麵前玩弄自己寶貝的合理猜測。

哀家很頭痛。

也很害怕。

走過去的時候分外忐忑,生怕自己真的看到他的寶貝。

雖然我是他母後,但是現在他二十歲,我也二十歲,我二人又都是年輕體壯的好時候,若是真的瞧到這些,不知道他會如何,但哀家肯定會臉紅。

哀家發誓,自己確實是以舍生取義殺身成仁的悲壯姿態靠近他的,並沒有很想知道他今生的尺寸怎樣,規模如何。甚至在距他不足一丈的地方提前彎了腰,攏著群角慢慢往前挪動,生怕提前瞧見。

最後終於湊到他背後,暗暗打氣了好幾次,才視死如歸般梗起脖子越過他的肩膀往前看去——

……

薑初照竟然在……看書?

看的好像還是哀家的精神食糧墨書巷?

看這書冊紙張嶄新裁剪齊整的樣子,好像還是墨書巷最新出的一卷?

我一時激動,正想再往前湊湊看仔細一些,卻不小心踩到了裙角,整個人毫無預兆地往前趴過去,砰的一聲栽在了他背上。

他耳尖清晰一動,後背整個僵住,雖然沒有回頭,卻好像已經知道了是誰,還迅速伸出胳膊往後攬住我,怔怔道:“母後?”

我一邊爬起來,一邊訕笑著打招呼:“陛下在看書啊,哀家就是過來瞧瞧你病好了沒有。”

他回頭,麵若桃李,唇色嫣紅,精神抖擻,百毒不侵。

我不敢多看,於是把目光放在他身前的書本子上,眼饞之餘終於明白他為何把宮女太監支得那般遠了,要我我也會如此。

我走到他麵前,蹲下來,心癢之下,手就不受控製地去碰那書頁:“這本書瞧著有點新奇呢,陛下何時看完,能否借給母後一觀?”

“自然是不能,”他唇角抽搐宛如得了癲症,眸光卻亮得不像話,“朕可是廢了好大功夫才讓人從宮外買進來,怎麼能白白借給母後看。”

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等著哀家的孝敬。

我很是上道,湊近一些,粲然而笑,誠摯發問:“陛下吃過藥了嗎?”

他幽幽打量我一眼:“還沒,等會兒看完朕就去灌……”

“怎麼能用灌呢!”我嗔怪道,“陛下自幼錦衣玉食,身嬌體嫩,喝藥自然得讓旁人拿勺子一口一口喂陛下才行,”說到此處,轉頭對三丈外的宮女道,“快把陛下的藥端過來。”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手下翻著書頁,嘴上問著哀家:“朕不想要蘇公公喂怎麼辦。”

“自然是哀家親自喂陛下,”我嘿嘿笑著,摸過食盒擺到他麵前,打開蓋子介紹道,“為了給陛下喂藥,哀家特意讓人去宮外買的,是今天早上剛做的呢,可新鮮了。”

他暼了一眼,挑眉哂笑:“特意給朕買的,怎麼還缺了一大半?”

“畢竟是宮外的東西,哀家不放心味道,就替陛下先嘗了一塊,”頓了頓,抬頭看了殿門口的蘇公公一眼,壓低聲音補充道,“就一小塊,剩下的都是蘇公公吃的。他胃口真大呀。”

薑初照但笑不語。

宮女已經已經把湯藥端過來了。

我麻溜地接下,一勺一勺地往他唇邊送,還借鑒了蘇得意給他喂藥時的方法,動不動撫背,時不時順毛。

喂完後立馬往他嘴裡填了一塊綠豆小狗點心,就著他衣袖擦了擦手碰到他唇時沾到的濕澤,然後開始給他捏腿:“吾兒這幾日病臥榻上,腿都躺酸了吧?哀家給你揉揉。”

他卻握住了我的手腕,帶我一起站起來,笑得分外燦爛:“走吧母後,去書房一起看。”

這語氣坦蕩又磊落,仿佛他要帶哀家一塊看的不是墨巷文學,而是如椽巨著。

我自然跟他一起裝,作出研究大家著述的求知模樣,喜悅地跟上。

一路隨他到了書房龍案前,正想讓他趕緊拿出來,他卻把書放到了一邊,拂開奏折,握住我的腰往上一提就把我放在了龍案上。

“你坐這兒,先聽我說。”他撐著案邊,將我牢牢圈住。

我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你瘋了,這是龍案,批閱奏折的地方,哀家怎麼可以坐這裡!”

“誰都坐不得這裡,唯有母後可以。”他平視著我的眼睛溫柔道。

我被這嗓音帶得也軟了下來,小聲求他:“……你快放我下來,叫彆人看到不好呀。”

他輕聲笑著,那笑容像是撥雲見日,風停雨霽,眉目之間是大片的晴朗暖好:“母後,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後母和繼兒之間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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