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少年(1 / 2)

哀家對不起薑初照。

殺豬大漢說完這一句, 哀家腦子裡已經自動生成一萬字的墨巷了。

裡,有點兒好看的薑初照還是躺在炕上被動承/受的那一個。

好在耳邊響起更多聲音,把哀家從那不忍直視的場景裡提溜了出來。我豎起耳朵一聽, 謔, 大爺大娘、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小弟小妹的, 誇獎薑初照的還真是不少。

台上四位皇親國戚先跪下起了個頭, 百姓便也跟著下跪,恭恭敬敬地山呼萬歲。

哀家雖然是他娘, 但現在穿著便袍藏匿人群之中,所以也不得不跟著跪下。但膝蓋卻一時不能適應——進宮以來, 我就是太後, 除了成親當日跪過天地和臥床不起的老皇帝,就沒跪過旁人,這突然來一下竟覺得有些不服氣。

偷偷往台上看了一眼,發現薑初照竟然從烏泱泱的人群裡發現了我,甚至靠在椅背上, 展唇地衝我笑, 模樣瞧著既得意又愜意。

右手邊的殺豬大漢像是被迷暈了, 瘋狂地搖晃著我身邊的羽林衛:“娘噯!你看到了嗎兄弟?皇帝剛才是不是對我笑了?!”

羽林小哥扒拉了一下殺豬大漢的手,卻沒扒拉下來, 遂放棄, 用言語打擊他:“看到了, 隻是陛下可能不是對你笑。”

殺豬大漢轉過臉看他, 銅鈴大眼上下打量了一遭, 然後愣怔幾秒,手便不由自主摸上羽林衛的束身的腹帶,神情比方才還蕩漾,魂絲比方才還徜徉,甚至發出了豔羨的豬叫聲:“哥哥,你身材真好,這裡就是腹肌吧?”

羽林衛滿臉驚悚,手腳並用把他往外抖擻。

本太後捂臉狂笑,連台上薑傻狗也忘了瞧。

直到薑初照說了“平身”,林果兒扶著我起來,哀家才又把注意力放回台上。

很多人以為皇帝陛下會長篇大論,介紹一下本次選後的背景和意義之類,可薑初照就是薑初照,如長合殿第一次家宴那樣,隨意擺了擺手,淡定從容如年邁老狗,直接吩咐了一句:“蘇得意,告訴後妃們,開始走流程吧。”

可憐這副冷漠的樣子落在有情人眼裡竟也是好的,隻見殺豬大漢又開始晃羽林小哥的手臂:“嚶嚶嚶,皇帝陛下有點兒酷哎。”

嚶嚶嚶。

這不就是哀家腦子裡,薑傻狗躺在炕上,麵對殺豬大漢時發出的動靜嗎?

周圍人聲鼎沸,四位妃子一個接一個走出來。四人為了準備今日的節目和演講,也幾乎一夜沒睡,但她們顯然比她們的爹爹哥哥氣色好,麗妃和雲妃的狀態尤其不錯,到了台上也不看不出丁點兒怯意,甚至還主動抬手,衝下麵的百姓打招呼。

這樣親切的舉動,引來百姓們又一場歡呼。

果兒小可愛在宮外也沒那麼拘謹了,主動把小手搭在我肩上,踮起腳來湊到我耳邊,吟吟笑著問我:“薑公子,您覺得誰能當選呀?”

我轉過臉去也湊近了她的耳朵,開心道:“不管誰當選,本公子最喜歡的,還是我們果兒。”

果兒兩眼放光,梨渦裡像是盛了甜酒,本就讓人忍不住想親一口,偏偏她說話又乖巧又好聽:“嘻嘻,果兒也最喜歡薑公子了,不管哪位當選,果兒都會一直在薑公子身邊。”

梨渦裡的甜酒似乎淌到了哀家心裡,甜絲絲的,醺醺然的。

我笑著回過頭,準備繼續看台上的兒媳,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傘蓋遮蔽下的薑初照,一改方才展唇而笑的愜意,滿臉暗影,直勾勾、陰森森地望著我,整個人像是剛從地底下鑽出來的怨鬼,下一秒就打算飄過來找我索命。

殺豬大漢十分困惑,嬌憨委屈地問羽林小哥:“哥哥,陛下為什麼這樣看我?是因為我剛才摸了哥哥的腹肌,所以他不開心了嗎?”

羽林小哥咒罵一聲,訓他道:“你他娘的住嘴!跟咱倆沒半分錢關係,彆再想了!”

我望向薑初照,點點頭回了一個慈祥的微笑。然後無視他,把目光放在開始表演跳大神的嫻妃身上。

這是嫻妃最保守的一身裙子了,且襟口遮得極嚴,腰帶束得極緊。但因為舞蹈功底在,所以即便是衣裳不夠明豔,但也不影響她這舞跳得莊嚴又好看。

畢竟是紀功樂舞,當她完成最後一個飛旋的動作,朝東山方向順勢跪拜,神情端莊,雙目落淚,以歌頌葬在東山的先帝和太/祖爺的時候,百姓們有不少都被打動了,一邊大哭一邊叫好。就連台上的四位家長,也抬起衣袖跟著摸了眼淚。

楊丞相哭得最凶。

隻是哀家親眼看到,他把鼻涕泡擦在了官袍的衣袖上。

環顧一周,發現除了台上的薑初照、台下的本太後外,就數牆頭上的說書先生最淡定,他甚至吐出一個瓜子殼,笑容有點玩味,也不知道在說台上的誰:“演技不錯哎,竟然還真哭。”

下一個表演節目的是麗妃。她身著鎧甲,背負箭囊,望向百步之外三個木靶子,反手取出三支箭同時搭在箭弦之上,四尺長弓被她輕鬆拉滿,瞬目之間,箭聲破空,直穿靶心。

然後她又表演了百步穿香瓜,百步穿脆梨,百步穿蜜桃,百步穿沙果。

麗妃的節目真的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很爽。百姓無一不喜歡,人群裡的小孩子喜歡到跳起來,抱著他們爹娘的大腿,哭著喊著說想學;身旁一些妙齡小姐姐嬌羞地掩麵,跟一起來的姐妹們偷偷地說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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