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竹竿(1 / 2)

我停住腳步:“掉下去了?”

蘇得意好像也不是太了解, 言語間頗有些困惑:“老奴也是聽說的, 陛下本來在西市看第二場投票, 可不知為什麼,還沒開始他臉色突然不好,囑咐了老奴讓老奴在現場盯著,他自己騎上馬就跑了。直到晚上接太後您回了宮, 老奴才聽說宮裡的孩子們說, 午間時候陛下掉進湖裡了。”

“你確定是掉進去?”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而不是跳進去?”

蘇得意並不確定:“老奴說不上來, 說是跳下去也有可能,畢竟這麼大的人了,應該不至於失足落水……”

“你昨夜沒問清楚嗎?”

“昨夜陛下太累了。嫻妃來成安殿, 陛下眼皮都沒抬起來過……要不待會兒太後見到陛下, 當麵問問他?”

我點點頭,卻不由自主想到昨夜馬車裡, 他濕漉漉的頭發和那身我大哥的青灰綢衫。原本以為他隻是淋了雨, 現在才發現好像不止如此。

今天的薑初照穿了一身紫色蟒袍, 瞧著恢複了一些精神,但身體好像還有些疲乏,於是後背靠在瀾芝宮外的柳樹樹乾上以作支撐,抱著胳膊仰頭看葳蕤翠綠的垂枝。

我跑到他麵前, 熱情地跟他打了個招呼:“陛下中午好哇!”

他低頭看了我會兒, 輕淺笑了笑, 整個人如柳下微風, 草上溪水,涼爽柔和又帶著些草木香味:“是因為上午見到了兒媳們,所以才這般開心嗎?”

我笑:“見到兒子,也很開心呢。”

他聞言勾起唇角,望向彆處:“待會兒你就不開心了,還可能會當場罵朕,說朕故意氣你。”

我認真道:“哀家之前試探過雲妃了,很可能不是她寫的。”

薑初照顯然不相信我的能力,好笑地問我:“怎麼試探的?”

“萬壽節那天,哀家送了她一隻玳瑁筆杆的紫毫,那隻紫毫很貴也很好用呢。”

“然後呢?”

“然後她不是很想要的樣子,顯然不是一個寫書人對筆該有的態度。”

薑初照好像發現了一絲不對,輕飄飄抬眸:“那她想要什麼?”

我實話實說:“她想讓哀家給她塗丹蔻。”

“……”

“這不是傻嗎,哀家塗得又不好。這樣的腦子,怎麼可能是墨書巷的主筆大人呢?”

“太後,”薑初照突然嚴肅,從柳樹上起身,臉皮暗暗較勁,像是在咬牙,“你還不懂嗎?什麼塗丹蔻,雲妃就是故意用這個借口,想摸你的手。”

我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不能吧,哀家的手有那麼好摸嗎?”

“朕今天非把這女色鬼給端了不可,”他恢複了往日神采,精神矍鑠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走吧太後!”

*

哀家還是沒有看透雲妃啊。

午後的瀾芝宮可真了不得哇。

雖然被禁足在這座宮殿裡,但雲妃卻一點也沒被限製住。多虧了薑初照為了搞突襲,沒讓任何人通報,所以哀家才能三生有幸看到這震撼人心的場景。

雲妃跟宮裡的丫頭們跳大舞,且是穿著比嫻妃還清涼的衣裳,圍著三根頂著殿梁、分外粗/壯的光滑竹竿兒跳大舞,跳的時候肌膚和酥峰有意無意地貼在竹竿兒上,顯露無邊媚態,甚至還時不時攀在竹竿身上做一些雜耍裡才能見到的難度極高的動作,瞧著比攀在活人身上還魅惑!

哀家看傻了眼。

娘噯。

摩挲著竹竿兒跳舞,雲妃玩兒得這麼新穎嗎?

回頭看,薑初照比我更傻,眼珠子好像都快掉出來了。

我又轉回頭來看雲妃,生怕薑初照反應過來不讓她跳了,於是本著多看一眼就賺到了的心態,目光炯炯地望著她,甚至不自覺地挪動腳步暗暗靠近,企圖看得仔細一些。

雲妃跳嗨了。

她根本沒看到殿門口的她母後和她夫君,滿眼都是身旁這三條竹竿和殿裡這十來個小丫頭,雖然跳的是蝕骨**,勾心蕩魄的舞蹈,臉上還滿鋪著惹人遐想的紅暈,但她開口時卻以一種夫子教育學生們的態度在認真教授,甚至懷揣著濟世度人的精神,似是要把這舞蹈普度給她的小丫頭們。

“腿窩一定要勾住竹竿兒,胯要向上頂起來,顯出你們的臀,這樣既不至於滑落下去,而且還會很好看。”

“跳竹竿舞就要學會利用巧勁兒,比如轉起來的時候,第一圈你自己帶動自己,剩下兩三圈就完全可以借著剛才的力,讓自己輕鬆一下,然後挺胸抬頭,舒展開來。有收有放,這樣才美。”

“腿勾起的角度也要注意,不能太過,也不能太輕,太過顯得拘謹不從容,太輕則顯得萎靡不上進。”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