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薑初照(番外2.2)(2 / 2)

皇後的聲音太磨人了。

那種細細的抽泣與努力克製著的喑啞,像巴掌大的黃鸝,抬起稚嫩的翼,把你的心臟攏進去,用柔軟蓬鬆的絨羽輕輕淺淺地撫摸你,舒適倒也舒適,癢也是真的癢。

他太喜歡皇後的動靜了。

皇後貼著他的胸膛打了個顫,意識到他講了什麼,趕緊咬住下唇,緋紅的側臉氣呼呼地鼓起來,卻一點動靜也不敢發出了。

是真的覺得可愛,又是真的忍不住想犯混,把她擠在浴桶邊上,用極深的前行和大力的索取,兌換她不再克製的驚呼與隨之而來的動聽啜泣。

清晰的水聲,浩盛的熱霧。

昨夜至今宵的悲戚和苦悶都乘風而去,原本在無邊的心事中各自飄蕩的兩人,此刻因為某一處的緊緊連係,互相溫暖著彼此,在絕妙的暢快中,大汗淋漓,共同沉溺。

“我覺得現在很好,皇後覺得怎麼樣?”

! 她點點頭,溫軟的舌再次貼上他的指腹,咬了咬,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哭腔呢:“你……彆停下呀,我大概快要到……焰火升空的時候了。”

焰火升空,這樣的形容真是可愛呀。不如等風平浪靜後,選個日子,帶她去放焰火吧。

是真的想跟她一輩子都這麼好呀。

想以後的每一夜,都像今夜這樣,哭鬨又親密。

“阿厭,等明年夏天來臨前,我帶你去西疆吃葡萄吧?或者今年冬天,帶上棉被,帶上炭火,我們去北疆看雪?要是你覺得太冷,去江南也行。八月的江南,桂花樹都開了,我在父皇年輕時寫的《行宮雜記》裡看到過,桂花很香呢,母後曾用它來煮酒釀。”

他設想了這麼多的打算。

每一個都把他的皇後考慮進去了。

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皇後在她的每一個打算裡,都把他摘了出去。

唯一知情的他從小叫到大的深海哥哥,到底不是他的親哥哥,在他和皇後出現分歧的時候,自然是站在皇後那邊的,是以一問三不知,最後直接笑了笑:“我家的小阿厭,好不容易才從皇宮裡出來,我這做哥哥的,怎麼忍心再把她送回去?陛下要是氣不過就把我抓皇宮裡去吧。”

他氣得跳腳。

忍不住想問,你有皇後香嗎,你有皇後軟嗎,你有皇後那樣好看可愛,叫朕放不下睡不著,輾轉反側牽腸掛肚嗎?

喬正堂也開始逼他:“陛下還記得昨日,臣曾求您的話嗎?”

他忽然明白過來,愣愣地望向喬正堂:“這一切都是尚書大人謀劃的吧?讓阿厭離開,是你的主意吧?”

喬正堂怔了一下,卻沒有反駁,思索了一小會兒就承認下來:“是臣的主意。臣以為這樣對阿厭、對陛下都好。同僚們不會再罵!罵阿厭,也不會再逼陛下廢後,如此兩全之法,屬實難得。”

“難得你個仙人板板!”他氣得罵出喬正堂的家鄉話來,“阿厭生要跟朕同室,死也要跟朕合穴。她是皇後,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她逃哪裡去,她都是皇後。”

那時候就是有這樣的執念。

總希望喜歡的人也好,喜歡的寶物也好,都留在自己身邊,不會離去。

而且人一旦下決心要離開,還真的挺難找到的。

因為目睹過柳葉紋宣紙上的畫,所以他一點也不願意再看到彆人畫他的皇後了。但找人偏偏沒有辦法,隻能看著他們畫了一張又一張,畫出一遝又一遝。

他站在那裡,看著筆尖蘸了墨色勾成皇後的臉,皇後的長發,皇後的眉目,和皇後的鼻唇。有一瞬間,覺得那畫筆不是筆,而是刀刃,一刀一刀割著他的血肉,讓他疼得三番兩次濕了眼眶。

揣上皇後的畫像,帶著羽林衛在整個帝景城中狂奔,所有的城門一一盤查,所有的路一一尋找。

倒不是怕她真的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而是因為雨越來越大,氣溫越來越凉——皇後最怕冷了,她好不容易才養成現在這樣,要是再被暴雨淋壞了,可怎麼辦。

終於在南下的碼頭上,盤問到一個墨袍公子。

墨袍公子背著琴包,撐著竹骨傘,看著皇後的畫像,笑出兩顆小虎牙:“見過見過,她坐著今日巳時的那趟客船,去江南了。我下船的時候,她正好上船。我還跟她打招呼呢,她也沒有聽見。不過,你哭什麼,她是你認識的人?”

“是啊,她是我的夫人。”

墨袍公子很好奇,還有點兒欣喜,咧嘴笑的時候,小虎牙輕戳著下唇:“哎,她已經成親啦?是嫁給了她當年哭著喊著,還追著跑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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