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橋陵正門前大道上,忽然出現一條二三十丈長的火龍,不但驚動了守陵的官兵,連住在附近的農家也聽見動靜探頭張望的時候,李儷君已經披著鬥篷悄然飄遠,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無論那些薛家人如何著急的想辦法撲滅火龍,被李儷君做過手腳的火,也沒那麼容易熄滅。它不會把整輛馬車燒完,卻定會在大路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無法輕易清除。
橋陵怎麼說也是先帝陵寢,裴家的人在先帝陵前鬨了這麼一出,貴妃娘娘的外甥在禦前說幾句好話,真的能把事情遮掩過去嗎?
皇帝也是要臉的,再寵愛貴妃和她的姐妹,也需得在天下人麵前擺出一副孝順父母的模樣。對於冒犯先帝陵墓的罪人,他豈有輕饒的道理?
那個裴徽,對於一個給自己添了麻煩的堂兄弟,真的會情義深重到為他拚命求情的地步嗎?
如果裴徽袖手不管,裴家其他人也選擇犧牲一個小人物,換取皇家不對他們家其他人做更多的懲處,那方才那位大言不慚、企圖憑借權勢去毀人前程的裴家子,就要嘗嘗被人倚仗權勢毀去前程的滋味了。
因果報應,世事本該如此。
李儷君悄聲飄進了客店,溜回了自己的房間。二紅仍舊熟睡著,似乎並沒有發現她曾經離開過。
此時距離天亮隻有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了,李儷君把鬥篷收拾好,便迅速上榻睡去了。
次日清晨,她再次在係統的提醒下醒來,照例修煉、梳洗、換衣裳。邵娘子收拾她換下來的衣裙時,瞥見她的鞋子底沾了些泥土和草屑,便小聲數落二紅:“昨兒夜裡小娘子出去,在橋陵弄臟了鞋子,回來後你怎麼也不說一聲?放了一晚上,汙跡就難洗了!”
二紅隻當是李儷君去橋陵找人的時候,不小心弄臟的鞋子,也沒起疑心:“昨夜回來時已經很晚了,我就忘了這回事,是我的錯。”
邵娘子見她認錯便放緩了神色:“罷了,以後要記得。如今小娘子隻帶了我們幾個出門,比不得在王府裡侍候的人多,你忘了事,也有彆人補上。鞋子事小,可小娘子出行,統共也沒帶幾雙鞋,萬一不夠穿了,難道要讓小娘子穿著臟鞋見人?!”
二紅老實認錯,領過鞋子就親自去院子裡洗了。邵娘子另取了一雙乾淨的鞋給李儷君穿。李儷君心裡知道那鞋是幾時弄臟的,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便小聲對邵娘子說:“鞋子是我穿臟的,乳娘彆罵二紅了。”
邵娘子也小聲對她說:“小娘子穿鞋,想弄臟就弄臟,沒必要拘著自己。我隻是提醒二紅做事要細心些罷了。她將來是要在小娘子身邊管事的,若一直這麼粗心,叫我們如何放心?”
李儷君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可以考慮,在鞋子上畫個避塵符什麼的了。
崔嬤嬤有些興奮地走進了屋,對李儷君道:“小娘子,剛剛在前頭大堂上聽說的消息,昨兒裴家人在橋陵前頭的大道上放了一把火,把官道都給燒黑了!”
邵娘子與二紅都被這個消息驚住了,齊齊扭頭來問:“什麼?!”